小司机嘴巴朝前一努:“乡长,前面就是枫树垭了。杨石头今天办喜事……”
许家明:“哎哟,你不说,我还忘了。拐进去,拐进去。去杨石头家看看去。”
小司机高兴了,一打方向盘:“喝喜酒去哟!我说乡长啊,人家办喜事,三请四接你不到,怎么杨石头这么大的面子,带个口信,您就去呢?”
许家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还在县委会当秘书的时候,枫树垭就是我的扶贫点。我在杨石头家里住了整整一年。”
小司机:“嘻嘻!口里正没有味呢!沾您的光,今天敞开肚皮,喝酒吃肉。”
许家明:“我说了去喝酒吗?我是说‘去看看’,顶多喝杯茶,就走。”
小司机失望地:“啊?!又是‘麻雀掉进粗糠里——空喜一场’!”
杨家院场。
小吉普鸣着笛,开进了杨家院场。许家明推门下车。
“许乡长来了,许乡长来了!”众乡民围了上来。
杨父、杨母踟躇着,不敢上前。儿子办喜事,能请来当地的最高长官,杨家父母感到莫大的荣幸,偏偏宾客全都到了场,新娘却缺席,他们不知该如何应对。洞房里还关着个大活人,更是一块心病。
许家明大步朝痴呆呆愣着的杨家父母走来,连声道喜:“杨大伯,杨大妈,恭喜,恭喜呀!”说罢,又朝杨石头拱了拱手:“石头!今天你石头也开了花呀!哈哈!”
周围却没有一张笑脸。许家明不禁有些诧异。
杨石头气哼哼地朝地上一蹲。杨父、杨母不停地擦着眼泪。
许家明不解地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大姑挤上前来,说:“许乡长,你可要替我哥、我外甥作主啊!”
许家明:“怎么回事,你说说。”
大姑:“老实人遇上骗子了!媳妇说得好好的,临到娶亲时候,女方不肯上轿。骗走了三千块钱财礼钱!三千块呀!”
许家明:“不肯上轿?总有个理由吧?”
大姑没吱声。
杨母插嘴道:“说是媳妇年龄太小……”
许家明追问一句:“多大了?”
杨父:“十六岁。开了春就进十七。”
“后年还十八呢!”许家明生气地,“杨大伯呀杨大伯,您叫我说您什么好!才十六岁的孩子,还没长成人样呢,您就逼着人家结婚。伤天害理呀!”
杨父没吭声。
大姑在一旁辩解:“说好了的,只成亲,不圆房。”
许家明:“那就别慌忙火急的去抬人哪!”
大姑不满地:“你石头兄弟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怕夜长梦多、日久生变嘛!”
杨父叹息道:“家里也要个帮手。我们……老了,做不动了。”
许家明劝说道:“算了。叫女方退钱!婚姻这事,勉强不得,要讲究个自觉自愿、双向选择……”
正说着,屋子里传来了张念念的拍门声和呼救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怎么回事?”许家明脸色一变,“你们骗我!把新娘子抢来了?”
杨父赶紧辩解:“不是,不是!不是新娘,是新娘的老师……”
许家明更加生气:“什么?!老师?!这么说,你们想娶的儿媳妇还是个学生喏?!”
杨父心虚理亏地:“是……”
许家明:“荒唐,荒唐!那你们把老师关起来干嘛?”
“这个……”杨父吞吐不语。
大姑振振有辞:“就是她老师从中作梗,搅黄了这门亲事。我们要把老师扣起来当人质,讨回三千块钱彩礼钱!”
许家明闻言震怒:“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非法拘禁他人,是违法犯罪的行为,你们知不知道?!现在什么钱不钱的,都别说。先把人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