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手机号码是项曦给我的。”
梁空不在意这个:“你在哪个机场?怎么被偷了包?人没事吧?”
洛杉矶有好几个机场,为了确认,她还扭头看了一下四周,告诉他自己在那儿。
包怎么被偷的,这就说来话长。
本来骆悦人打算出了机场就给梁空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洛杉矶。
为什么不在来之前就打电话告诉梁空呢?因为这样的一腔孤勇,在她的人生里,实在难得,她生怕有任何意外,会让这份可能此生仅此一次的冲动扼灭在最初的摇篮里。
她做足了心理准备。
哪怕这趟来见不到梁空都没关系,她只是想不管不顾凭着心中所想冲动一回。
不求结果。
只为那个人。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她脚踩到实处,心却浮起来一样,开始六神无主。
曾经裴思禹问她为什么不申请国外的学校,当时骆悦人回答是,她有一点肤色恐惧症,如果身边都是外国人,她会觉得害怕。
那时候,她就是害怕了。
人生地不熟的表情明晃晃挂在脸上,她很快就被盯上,一个亚洲长相的年轻男人走到她面前,对方“好心”询问她遇到了什么麻烦。
问及她来洛杉矶做什么,她说她来找人。
男人的中文说的很好,闻言,他立马说他认识梁空啊。
“梁空可太有名了,半个华人留学圈子都跟他是朋友,我知道他住哪。”
骆悦人还是有点怀疑的,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万一同名呢,虽然梁空这名字同名的几率很小。
男人问她有没有梁空照片,如果是同一个人的,他可以直接送她过去,反正刚好他也有事找梁空。
上大学后骆悦人换了手机,手机没有高中时期的照片,就去朋友圈里翻找。
等图片找到,男人已经消失在人来人往的机场。
她刚刚当宝贝攥在手里的小包也不见了。
梁空听完,又好笑又心疼:“人家说认识我,你就当真了?”
异国他乡,神经紧张的情况下,她并不具备往常一样的思考能力,吸一记湿哒哒的鼻音,小声回着:“我以为,你在哪里都会有很多朋友……”
他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很厉害的人。
梁空听得出她一忍再忍的哭腔,心就跟揪起来一样难受,一边风风火火下床找衣服穿,一边对着手机说俏皮话哄她:“那是我对不住你了,还真没在这儿混开,跟你保证,下回你来,我一定让半个华人留学圈子都认得我,你随便一打听,谁都认识梁空,行吗?”
“嗯。”
“你就在那儿别动,谁来跟你说话都别理。”
说完,他又不放心,去卧室找来蓝牙耳机。
“电话不挂了,我马上就来。”
她轻声应:“嗯。”
跟梁空讲话这段时间里,骆悦人其实一直担心着,她怕他随时会叹出一句“你怎么这么笨”或“你怎么这么冲动”之类的话,她觉得自己听到后,可能会当场崩溃。
但他没有。
他只跟她聊闲话,不时告诉她,他现在车已经开到什么位置,离她所在的机场大概还有多远。
让她知道,他很快就要到了。
让她不会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国度里茫然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