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近她们,微笑道:“当然有希望,只要是病,就有痊愈的希望。”这句像神职人员在布道的台词,听到与娃的耳里很不受用,她不同意地别过头去,意外地对上郑思菲的视线,两人的眼神同时交会,看到彼此眼中相同的意思。
但医生空洞的安壁话,听在自小生活在富裕环境的周珈争耳里,犹如亮出一片光芒,晶莹的泪眼浮上了欣喜。
“医生,告诉我他目前的情形,我还在纽西兰,知道这件……事,迫不急待的赶回来,一定要有人告诉我事情发生的经过,否则教我每天活惊惧的日子里,我无法忍受”说完,她再也忍不住掩面轻声啜泣起来。
周珈争这番“问天天不语,问地地不应”的激动反应,让现场每一个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别说瓦娃看得傻了眼,纵使在小康家庭长大的郑思菲,何曾想过世上竟有如此娇贵的人儿?原来吕候将的未婚妻竟是这智能一个需要人百般呵护的女子。
大家更不敢说出车祸的经过,只怕这位生长在温室里的娇贵人儿,连刚才“惨”字也不忍说出口,只怕在知道经过后会晕倒。
“这个……”医生斟酌字句说:“我想等你情绪稍为稳定后,再向你说明吕先生的病情好了。”
“不!我现在就要知道,我无法忍受那咱煎熬。”
医生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让眼前这位坐立难安的淑女放下心来。如果面对的是别的家属,他可以假装忙碌,急忙去看别的病患,借此避开,但面对的是一位主贵娇养的女子,他无法敷衍了事。
“医生,把我的情形全都说出来吧,我相信在场除了郑秘书和你之外,每人都很好奇我的以底伤得多严重。”吕候将证据平静的说。
是的,尤其是瓦娃。
当周珈一叟一副快无法承受的模样时,瓦娃心中也期待医生能把吕候将的病情说出来。
医生转身拿出档案匣,抽出一张脑部的X光片,指着一个地方,简要地向周珈争解说:“这是血块,压迫到他的视神经,也是造成吕先生失明的主要原因。”
“也就是说没有了血块,他的视力就会恢复罗?”周珈争说。 医生点头,“原则上是这样。”
周珈争优雅地摊手问:“那我们现在还在等什么?”
“你是指开刀吗?”医生不由得望了吕候将一眼。
“有三成的希望。”出乎意料的,回答的人是吕候将。
周珈争一时会意不出“三成”是多少希望级数,松了口气道:“还好,还有三成希望,吕拜你认为呢?”两人虽然是未婚夫妻,但因彼此认识还不深,仍维持在“先生、小姐”的礼貌性称呼阶段。“我认为?”吕候将的声音听来有些啼笑皆非,虽然看不见,但显然对周珈争天真的想法感到好笑。医生开口解释道:“目前最好的治疗方法是持续观察与药物治疗,使血块变小而后渐渐消失。但如果要冒险开刀,成功机率只有三成,也就是说有七成失败的比率。”周大小姐终于意会到开刀的危险性,惊吓之色又回到她的脸上,“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你身上?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谁能告诉我?”
一旁的郑思再也忍不住的开口说:“我可以告诉你大概的经过。”她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嘲弄。“开完同学会后,他在开车回台北的路上出了车祸,当时我正巧打了一通电话给他,才知道他出车祸了。”
周加争转向吕候将,惊疼地轻喊道:“怎么不叫司机替你开车?”
郑思菲偷做了一个鬼脸,心想姑娘我再有钱,也不会去参加同学会还要司机替我开车。
她的鬼脸让恰巧盯着她看的瓦娃看得一清二楚。
吕候将摇头并没有回答。
周珈争转头正视郑思菲,“你是吕先生的秘书?”
“是。”郑思菲简短有力的回答。
“吕先生,既然秘书也有去,理应由她替你开车才对,也许车祸就不会发生了。”
周珈争虽然不是对着郑思菲说的,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很明白,郑思菲被训了。当着在场六、七人的面被轻丽,虽然周珈争的语气温和,但郑思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级务压抑怒气,才没有回嘴大骂,吓坏这位未来娇贵的老板娘。吕候将感觉到气氛微僵,连忙解释道:“当时郑思菲还不是我的秘书,她是我的大学同学,不同于一般职员。”周珈争果然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她立即站起来走向郑思菲,一脸亲切的拉起她的手,笑着道歉,“我一时心乱,说话有些莽撞,希望你另介意才好。”话中没有一句明白的“对不起”,却足够表达出她的歉意。
郑思菲当然明白她是在道歉,看在她地吕候将的未婚妻份上,她也“虚心";地接受道歉。要是换做和她没有利害关系失,她早在心里剖析候对方的老妈教出这么一个“好女儿”了。“哪里,因为你并不了解当时的情况嘛。”郑思菲心里得意着自己的言词,她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好啦,不是郑思菲的错,她还是救我的第一大功臣呢!”吕候将笑说。
“没有啦,”郑思菲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当时我打电话过去,他已经受重伤了,接电话的是一名女子,是她告诉我吕先生受伤了,我才会打电话代为求援。”
“一名女子?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吕候将疑惑的问道。
“没有,车内只有我一个人。”说完,吕候将陷入沉思。
“也许是路过的车辆,好心的驾驶者吧。”郑思菲随意的猜测。
“如果她就是那个迎向我撞来的女子呢?”
吕候将的猜测,引起在场的人不同的反应。
“怎么可能?当时在现场找不到人说的那名女子啊!”郑思菲直觉不可能。“是呀,也许是先生的幻觉啦。”何妈一直相信这个可能。
“吕先生,你是说,你是因为要闪躲一个女子才会出车祸的?”周珈争惊讶的问。“没错,那名女子穿着白色衣服,当时情况非常,我很难忘记。”吕候将出现少有的激动。在场的人都不相信那名女子的存在,只道他撞了不干净的东西,周珈争的一句话,安抚了他四个月多来的疑思,否则连他都快以为当时看到的真是幻觉。“照你的叙述来推测,那名女子可能没有受伤,而正巧郑小姐打电话来,那名女子便接了电话。”医生也加入猜测的行列,了解肇事的经过有助于诊治。这位年约三十五、六岁的施医生,一直是吕候将的主治医生,几个月来的诊治,两人因为所纪相近,自然培养出朋友般的友谊。“你看到那名女子的长相了吗?”周珈争问道。
瓦娃闻言,心中一惊,她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