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夫人似乎忘了我在养伤,其实哪里都去不了。”话一说完,管沅神情轻松地离开惠安堂,径自回了含露居。
不是要她不准出含露居半步吗?
行,那每日晨昏请安也可以免了,见着二太夫人那副势利嘴脸实在心烦;但该出门她照样还会出门,二太夫人还能把她绑起来不成。不过她才不会抄什么劳什子女四书,这自幼就读、倒背如流的东西,正如大表哥杨安所言,害人不浅。
大舅母和大表哥来同她告别。
“我们就要启程去庐陵,你在家好生休养,等伤好了,大舅母带你去各处走走,你不良于行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大舅母拉着管沅的手鼓励。
管沅感激地看着大舅母:“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时间会证明一切。大舅母不必担忧,回庐陵路上当心。”
大舅母却靠近了管沅,低声说:“其实以你的才学,嫁到诗书之家完全没问题,你是不知道你现下在南方文臣中风评有多好,痛痛快快打了泌阳焦家一巴掌,你扔掉的东西焦家想要还要不到——所以,你的亲事,压根不用担心。”
管沅有些别扭地偏过头去:“大舅母说什么呢,别唬我了,我为大舅母和大表哥备了些程仪,灵均,你去拿给大舅母。”
大舅母知道管沅这是不好意思了,识趣地和灵均一起离开。
杨安瞥一眼花厅里的灵修,知道是管沅的心腹丫鬟,才开口说话:“你该不会真以为我母亲说的都是真的吧?她专捡好听的安慰你呢!”
“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管沅似乎早已料到般,“要数落什么尽管数落。”
“数落你我没兴趣,”杨安轻哼一声,“但有些事我要提醒你。”(未完待续。。)
065 是谁
“你又有什么高见?”管沅摆出虚心求教的样子。
杨安讥讽:“看你没出息的模样,南北文官对立的主意,鼓动撤职武官的主意,出的这么好,这时候又蠢到家了!”
管沅撇嘴:大表哥什么都好,就是嘴上不饶人。
“如今你既然已经和焦家与仁和大公主府划清界限,就要做好一直站在他们对立面的准备,”杨安提醒,“但这并不容易,这两家都不简单,你真准备好和他们一斗到底了?”
“没有准备好。”管沅十分坦白。
和焦家斗,就是和刘瑜斗。和刘瑜斗,那是一场看不到结果的斗争,她怎么可能准备好?
杨安鄙视地斜了她一眼:“那你胆子也够大的,这就敢和他们翻脸,小心以后摔得粉身碎骨!”
“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要我忍着?”管沅可不信桀骜不驯的大表哥会赞成隐忍不发。
“哼,谁让你忍着了,”杨安冷笑,“叫你学聪明点,好好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等我从庐陵回来,再看看你想出了什么对策!”
管沅叹息一声:她是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北风无月,料峭的夜寒意不减。
书房孤灯下,一旁服侍的灵均已支着脑袋开始打盹。
而书案边,管沅调着墨色,专注作画。
眉似剑芒,不浓不淡,是精致的凛冽;
眸如刀锋。锐利深沉,是冰冷的一瞥。
不带温度的神态,却从分明的唇角流露出缓和,那是她前世所熟悉的——
而如今,究竟是熟悉,还是不熟悉呢?
管沅自己也不确定了。
深吸一口气,放下笔,她看着这张已画完的肖像,又长长呼出一口气。
田野已然模糊,独独突出一人马上英姿。那是一眼回望。
她画的。是前世最后一面,却也是今生第一次见。景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