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劳啧啧两声,浮夸的羡慕道:
“一百多两银子,也够你家里兄弟娶个媳妇盖间房子了,你父母不得把你供起来。”
“姜姑娘好命人啊。”
“您这就走着?”
伯劳语气迫不及待,这就想赶人了。
姜良的欣喜在丝苗与伯劳的一唱一和中逐渐冷静。
是了,她才七岁,身怀巨款,如小儿抱金过世,说不得一出皇宫就得被人谋财害命了。
回家里?千辛万苦得的钱财给别人做嫁衣,要累死累活起早贪黑,等弟弟读书使完了钱再等着被卖吗?
她没有一技之长,没有归所,没有自保之力,她出去能干什么?
呆在皇宫,规矩虽多,好歹安全,有小太子庇佑,没人敢欺辱她。
姜良不禁摇头:“我不走……我不能走……”
伯劳脸一黑:“你说不走就不走?你今天还非得走了!”
“来人!赶紧给她丢出去!”
姜良闻言挣扎:“我不走!我不想走!”
“太子殿下!奴婢知错!奴婢想留下!”
丝苗见她醒悟:“住手!殿下给了她选择,既然你不愿意走,奴婢就去问问殿下的意思。”
不用丝苗进去,小太子自已出来了。
他左右两边都跟了人,打着灯笼。
温和的暖光在他身上圈了个光圈。
在此之前从未有人意识到,雍容华贵一词,也可以形容三岁小孩。
赤金的灯笼袖龙服,衬得小太子唇红齿白,皮儿粉眉秀。
像一只熟透的柿子。
小太子其实不胖,他身上的膘每个幼生期小孩免不了的苦恼。
初见姜良就承认了小太子的美貌,今晚比那天昏昏大街上的颜色更盛。
是赤金龙服加持出的极贵。
“还记得那天你对孤说了什么吗?”
姜良潜意识不想回想那夜的狼狈。
她说,绝不让他亏本,她可以洗衣服、做饭、当牛做马。
她们拉了钩,说骗他不是中原人。
小太子或许想给她留一份体面,没有现场戳穿她的自尊心,虽然她的自尊心已经没剩什么了。
“孤信守承诺,自认没有苛待了你。”
“而你没有做到你说的任何一点,咱们的合约早就破裂。”
“你该走了。”
祁元祚漠视她的挣扎和痛苦。
人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
既有又要,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