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昏,狂风呼啸,一缕月光透过乌黑云层照向大地,又倏尔消失不见。
看到气势汹汹奔来,誓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武松,那两只“大虫”急忙拿着五股叉从黑暗中站起,“汉子,且莫动手,我二人并非大虫。”
武松定睛看去,发现这两只“大虫”乃是穿了虎皮缝制衣裳的猎户,长吐一口浊气,没好气的说道:“你二人深夜于此晃荡,莫不是要吓死个人?”
那两人回道:“我二人还未说怪于你,你倒先倒打一耙,你这汉子吃了熊心豹胆不成?如何胆敢独自一个,昏黑将夜,又无器械,走过冈来,你可知如今景阳冈上有只极大的大虫?”
武松脸上带着丝儿得意,“那大虫已在乱树边儿被我打死!”
那两个猎户直接愣在当场,半响才讷讷问道:“你这汉子休要诓我们?我们折了七八人都未能奈何它,你一人便打杀了它?”
见这二人居然质疑自己,武松带着羞恼说道:“我骗你二人做甚,你们若不信,大可随我去那大虫死处一看。”
听武松说的如此笃定,那两个猎户信了他说的话,又惊又喜,当即叫来十个拿着钢叉、踏弩、刀枪的乡夫,把武松打杀大虫的事儿与他们说了。
乡夫听闻都是不信,武松便带着他们去了那大虫死处,等看见大虫趴在地上没了声息,众人大喜,派了一人去报知本县里正并该管上户,其余人绑了大虫,簇拥着武松下冈。
到了岭下,七八十人哄将过来,把那死大虫抬在前面,用一乘兜轿抬了武松,进了一上户人家。
那早早等候的上户里正上前拱手问道:“壮士高姓大名?贵乡何处?”
武松回道:“我乃此间邻郡清河县人士,姓武名松,排名行二,从沧州回乡,正巧碰上这大虫要害我,便将它打杀了去。”
众人纷纷称赞“真乃英雄好汉!”,取了野味要与武松吃酒。
但武松此时已是精疲力尽,哪有闲心吃酒,告罪一声,请猎户带他到房间休息。
一夜好眠到天明,武松洗漱完毕,推开门走出,发现众多大户都在门外等他,邀他去吃酒。
席间,一上户起身说道:“今日幸得壮士来此,替我们除了这大虫,实乃乡中人民有福,客侣无阻通行,皆拜壮士所赐。”
武松回道:“非我之所能,皆赖乡间诸位行事有度,让那大虫不得食,身困体乏,小子才能将其打杀。”
众上户愈发钦佩武松,都来上前作贺,披挂缎匹花红。
一晨酒食吃罢,众人把大虫抬上虎床,又叫来四个庄客,将武松抬上凉轿,吹吹打打进了阳谷县。
阳谷县人民听得有壮士将那为害他们许多时日的大虫打死,迎喝将来,尽皆出来观看,轰动了整个县治。
武松坐在轿上看到这副景象也是兴奋不已,又觉得没让哥哥和净心兄弟他们看到有些可惜,才分别几日,竟如此想念。
正当武松处在欢喜思念之际,一道带着哀求的女子声音传入他耳中。
“官人,烦请可怜则个,收下妾身这支金钗,让妾身得以安葬老父。”
武松定睛看去,发现是一明眸皓齿的年轻女子在与一个中年男人说话,直觉事有蹊跷,问向身旁庄客,“你可知那里是怎么回事?”
那庄客望了一眼,叹了口气,回道:“此女唤做陈星怡,与其父在阳谷唱曲儿为生,前些时日其父病故,她手中无甚银钱,便想变卖金银首饰筹资,怎料被此间财主西门大官人相中,打通关系不让抵库收,逼这陈星怡去寻他,好将其收为妾室。”
武松听闻自是坐不住,跳下凉轿就要去往陈星怡处,被那庄客急忙拦住,“好汉万不可出头,这西门大官人不仅家财万贯,还与知县相公交好。”
武松有些犹豫,他倒不怕惹了这什么鸟的西门大官人吃官司,大不了直接去寻哥哥就是,主要是他还未见过兄长武大,心中惦念不已,不知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就在武松正内心交战间,那男子回道:“休要痴缠,你若要金银自去寻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