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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过什么?”她皱了皱眉,回想,但想不起来,“我怎么没有印象?”
“今天上午搬家,下午带你去看医生,”张修把早晨说过的话重复一遍,补充道,“心理医生。”
他感到自己的手指蓦地被她握紧了。
他没转头去看饶束,薄唇之间冒出轻声的话语:“因为,我没有把握…能很好地应对你偶尔突发的状况。”
饶束沉默着,空气也沉默着。
而张修轻声叹气,“松一点,手疼。”
“嗯?”她回神,低头看两人的手,“哦。”
她直接放开了他的手,双手揣回自己的白色卫衣口袋里。
饶束今天又穿了长袖卫衣,搭着略显宽松的休闲牛仔裤,裤管卷起,露出了脚踝。
张修试图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大夏天,像你这样穿,在没有冷气的地方待两分钟就会濒临热死。”
饶束没理他,拧着眉,结结巴巴地问:“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我、我……”
她说得很艰难,最后垂下眼睫,干脆闭嘴了。
她站在离他半尺之远,独自沉寂,想要原地消失。
忽然,一只手揉了揉她脑后的头发。
饶束转头看旁边人,神情躲避。
“我只是试着用最安全的方法帮你,”张修继续揉着她的头发,眉目间弥漫宠溺,“如果配合着心理医生去调整一下,便能让那些症状远离你,又有什么不好呢?”
她的脸上没有抗拒的神色,只是沉默地望着他。
一副想要听到他说点其他话语的模样。
张修如她所愿。
“如果心理医生毫无作用,就不需要心理医生了。你大可以选择相信我。我会帮你杀掉不好的东西,我会治好你,一天不行,就用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用一年;一年若还不行,就用十年。我们有整个余生,饶束,你怕什么?”
饶束红了眼眶,她伸出尾指,抬眸看着他,说:“拉钩。”
“……”他笑了。
如此幼稚的举动。
“拉钩,嗯?”她鼻音很重,睫毛颤抖,认真地等待着他伸出手。
张修轻轻挑眉,伸出尾指,搭在她的尾指上,勾了一下。
但是勾这一下还不够,饶束没放开他,压着他的拇指,把自己的拇指印在他的指腹,用力地,严肃的。
“……”
他彻底被她的举动逗笑了,“你好幼稚。”
“不是,”饶束放开了他的尾指,重复道,“不幼稚的。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仪式,【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你没听过吗?”
张修轻点下巴,若有所思,“今天听到了。”
这一天,他们认认真真地拉了一个钩。
一个见证了一百年承诺的拉钩仪式。
可惜,彼此的生命到底能不能延续到百年后,还是个未知数。
而他们谁都没有预见到,这一天,恶龙跑得比他们两人都更快。
也没有预见到,先一步把自己弄丢很久的人,不是饶束,而是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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