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的声音传了进来,在场众人神色各异,或许在范闲说他的人证是云安郡主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认为他不过是死鸭子嘴硬的在负隅顽抗罢了。
可如今,郡主竟然真的来给他作证了,从另一个角度想,岂不是他们两个昨天晚上在一起待了很长时间。
说是秉烛夜谈,说是下棋,可孤男寡女的,传出去毕竟是有损清誉的事情。
有的人心思转了转,想的就多些了,难怪这范闲入京都之后行事狂妄,肆无忌惮,原来是已经高攀到郡主了。
众人退至两旁,给郡主行礼,她施施然的走到堂前,礼貌性的对梅执礼问了声好。
“郡主折煞老臣了,今日本无意叨扰,只是这情况还是得查实,只能劳烦郡主走这一趟。”梅执礼说着就招呼了府衙的人给她看座,态度还算是客气。
虽然京都众臣都知道她的身份来历,但有着皇上的看重,少不得还是要给几分面子。
梅执礼年事已高,又是朝廷老臣,纪云舒还是敬重的,“梅大人为了京都安宁呕心沥血,劳苦功高,我自然也不会给大人添麻烦。这案子牵扯到我了,那我走一趟来说明情况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说着纪云舒看了眼范闲,又看了看贺宗纬和在cos木乃伊的郭保坤,这堂上的情况已然再清楚不过了。
她对梅执礼说道,“昨晚范闲确实在我府上,我与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他还在下棋之余写下了几首诗,我便一并都带过来了,算是物证。”
诗会上大家都被范闲的才学所惊艳,一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不知让多少文人才子为之敬佩欣赏。
与之才学一并流传的是范闲的字,写的惊天地,泣鬼神,没见过诗写的极好,但是字迹极其难看的人。
纪云舒此刻拿出来作为物证的诗,所写的字迹一样的难看,满京都的才子中除了范闲,没有人能写出这么难看的字。
梅执礼睁着老眼昏花的眼睛认真的看了又看,瞧着纪云舒一脸的认真与肯定,“既有人证,又有物证,看来这范闲确实没有行凶的时间和机会,便是洗脱了嫌疑。至于郭公子被袭击一案,另有隐情,京都府一定会严查到底,给郭公子一个交代。”
贺宗纬不甘心,还要再陈情,“大人,那日一石居门口,众人都曾见到郡主对范闲欣赏有加。或许,是郡主被范闲所蒙蔽,帮着他做伪证也尚未可知啊,还请大人严查!”
“你的意思是,本郡主在公堂之上撒谎,欺瞒京都府尹。”纪云舒的脸色沉了几分,步步逼近,“要不要现在对本郡主用刑,逼问真话啊?”
贺宗纬哪敢说这种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贺某绝无此意,适才一心想着为郭公子讨个公道,因此着急了些,郡主勿怪。”
纪云舒:“有罪时再来求恕罪已经晚了,你当场污蔑本郡主与范闲沆瀣一气做伪证,莫不是你对大庆律法还不熟悉,需要本郡主好好教你什么是规矩?”
“贺某一时失言,还请郡主饶恕。”贺宗纬满头大汗,原本是一心想着通过郭保坤的案子好攀附上郭家,以此进到太子门下。
现在可好,倒是先得罪了一个贵人,今后京都哪家还敢收他当门生。
梅执礼在一旁也不好说话,当然,他也不想说话。
这贺宗纬言行无状得罪郡主,是他自个的事,犯不上为了他再得罪人。
就在这时,外头的衙役进来传话,“大人,太子殿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