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庆公主抱着皇帝大哭道:“爹爹是不要如华了么?”
炭盆里的火将屋子烧得暖烘烘的,皇帝心疼的将其抱起,旋即又将她的绣花鞋子脱去,轻轻蹭了蹭她被冻红的鼻头,“傻姑娘,爹爹怎会不要你呢。”
“那爹爹不要去打仗不要离开如华好不好?”
皇帝没有作答,只是抱着她走到地图中央,“如华知道这是什么么?”
福庆公主擦了擦哭红的眼睛,“地图?”
皇帝将女儿放下,牵着她的手从地图的一端走到另外一端,“这是疆域图。”
指着一大片土地,“这一块都是爹爹的。”
福庆公主走到地图北面,望着那一大块空缺之地只写了北辽二字,“那这是什么地方呢?”
皇帝见她不哭了便拉着她的小手坐下,指着前朝丢失的两块土地道:“华夏的土地,这是华夏的先祖借给他们的,现在爹爹要去拿回来。”
“那里也和东京一样吗?”
皇帝突然想起来小公主除了祭祀太庙及皇陵还从未出过东京城,遂将她搂在怀里,“是啊,那里也有和爹爹一样的人统治者,也有和如华一样的小姑娘,和娘娘一样的母亲。”
“如华现在不是小姑娘了,娘娘都和如华说了,所以如华知道爹爹要做什么,”福庆公主从皇帝怀里起身走到北辽及西夏两地,“爹爹要让这里的百姓都成为爹爹的子民。”
皇帝坐在地图中央笑道:“他们本来就是华夏的子民,因为战乱有多少人流落在外,远在异乡为异客,便要遭受异族排挤剥削饱受思乡之苦。”
殿外刮来的一阵寒风将撑着窗户的竹竿打落,殿外立候的内侍打着寒颤走下阶梯,躬身叉手道:“天冷,大王何苦为难自己呢,官家的脾性您又不是不知。”
“没事,我在这儿等着。”
内侍摇头走回,小声叹道:“这父子两怎么一个比一个倔。”
殿内,福庆公主被窗户紧闭的声音吓了一跳,旋即跑到皇帝身前趴下,“爹爹。“
“嗯?”
福庆公主瞪着大大的眸子撒娇道:”哥哥都跪了好久了,爹爹就让哥哥进来嘛,今年的春天可冷了。”
皇帝摩挲着光滑的下巴旋即摸了摸福庆公主的小脑袋笑道:“爹爹让如华进来了,便不能再破例,不过爹爹可以让你哥哥回去。”
“好。”
皇帝朝门外唤道:“来人。”
“官家。”
没过多久后内侍从殿内跨出,走到汉王跟前叉手道:“大王。”旋即弯腰将汉王扶起。
少年哆嗦着寒冷的身子,“官家肯见我了么?”
内侍扶着他心疼的摇头道:“官家让大王回去,官家说大王去年监国有仁君风范,官家很是满意,因此将朝政交给大王也能放心得下。”
唇色发紫的人看着福宁殿内幽暗的光芒,旋即被内侍扶出庭院,在宫廊时碰见了汉王的贴身宫人。
“吴内人。”
吴氏惊慌的将人接过,“祁都知,交给奴吧。”
“好。”
内侍又凑在汉王耳侧小声叮嘱道:“大王的孝心官家一直都明白,只是战争非儿戏胡闹不得,官家委以重任,希望大王不要辜负官家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