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晚上她还是宁愿在马厩过夜。
章绝见她皱着眉头,便问,“这里条件这么艰苦,你后悔来这吗?”
她几乎没有犹豫,“不后悔。”
章绝眼中闪过惊讶,“真不后悔?”
她的目光扫过正在和房东夫妻交涉的尼尔斯,如果没遇上这个男人,说不准她明天就会回去,可是现在,她对他的征服欲和兴趣,超过一切艰难困苦。
章绝拍了拍他装照相机的包,道,“这一路发生了不少情况,我都一一记录下来,希望等我回到中国后,在网上公开,能引起强烈反响,帮你扳回一局。”
他没义务做这些,但是他却做了。樊希莞尔,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一个明艳动人的笑容,“谢谢。”
真心的感谢,没有任何杂质。
章绝怔了怔,道,“要是能捕捉住你刚才那个笑容,那就更圆满了。”
她不以为然地挥了下手。
看到尼尔斯向这边走来,她迎了过去,道,“我要水。”
他以为是喝的,便道,“稍等一下,一会儿他们会送早餐和茶水进来。”
“我要刷牙,还有洗脸。”
尼尔斯道,“恐怕不行,现在是沙尘暴期间,没人能走那么远,去井里打水。”
“他们没有存货么?”
他摇头,“水对他们来说太宝贵,除了煮饭煮茶,平时不用。”
樊希皱起眉头,“刷牙洗脸,这是最起码的起居需要。”
“对他们来说不是。”
她看了尼尔斯一眼,没再多说。一车的大男人,就是一个月不洗澡不刷牙也没问题,但是她不行。没有做脸、没有护发,这些都能忍,偶然一两天不洗澡也能将就,但是刷不了牙,她受不了。
“你们车里有储备水吧。”
尼尔斯道,“不能动。”
“为什么?”
“这是为路上准备的。”
樊希就两个字,“给我。”
尼尔斯没有接嘴,但她不依不饶,“既然是为路上准备的,那就把我的那份给我。”
“别无理取闹。”
樊希看了他足足一分钟,冷笑,“对你来说,活着比干净重要,对我来说的,却是不干不净的,比死还难受。你们西方人讲究人权,你凭什么帮我决定?”
尼尔斯不想和她纠缠,只好让步,走到车边,从车厢里取出一小瓶矿泉水给她。
她伸手接过,“记得从我的配额中扣除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