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七嘴八舌的反对声漫开,有个说得最大声,“麻雀怎么能蒸,我只听过清蒸鲈鱼,鲜味无比。”
然而,无论争得多激烈,都是口说无凭。最后众人要求孔大爷准备麻雀、鲈鱼宴,对比蒸的麻雀和鲈鱼,到底哪个好吃?
秋西槿震惊地看着众人,本来想提醒下,是不是跑题跑得太远?不过一时被带偏,默默计较着清蒸鲈鱼和麻雀的味道,便忘了原先讨论的话题!
武夫果然没有什么逻辑可言,与其待久了只会被拖慢智商!秋西槿带着本教人,踱出客栈透气。明日就是八月初八,说不紧张有点假。
骄阳似火,就着一排开满黄花的乔木乘凉。偶起阵风,金黄色的重瓣飞花如雨,洋洋洒洒地飘落。
身后洛茵一声“教主!”,打断了赏花的兴致。秋西槿挥挥手,将指尖的落花拂去。转过身,顺着洛茵的眼光看向不远处走来的五人。
为首的是一紫衣男子,身后跟着四个貌美的妙龄女子。这些人步履轻盈快速,轻功想必不错。
紫衣男子像是个上了年纪的汉子,似烟熏过的黝黑肤色,饱经风霜的粗糙面容。然而,其吐息浑厚,内功着实不浅。
秋西槿留意到他腰间别着的紫玉箫,不由得微微疑惑。明明是一身粗犷之气,偏隐隐透着股清雅别致。
紫衣男子亦看向秋西槿,冷峻的容颜舒展开,唇角携着丝温和的笑意。然并未说话,便径直离开。
天色渐晚,弄枚提醒着早些回客栈休息,养足精力对抗明日的争斗。
秋西槿再回客栈时,不由得惊呆了。起先对鲈鱼和麻雀争论得颇激烈的人士,皆东倒西歪地昏迷着。一旁的孔大爷哀声叹气,布满皱纹的老脸比哭还难看,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
“就是昏迷,你也不用太操心,明日过后自会醒来!”二楼走道边,紫衣男子扶栏而立,和缓的嗓音并无多大起伏。
小二的眼中充满了恐惧,支支吾吾指着:“是你,你毒害了他们!?”
“谁让你说客满,不让我们投宿!如今我可以任意选择了吧!”紫衣男子慢步走下楼梯,冷冷道:“还有,是下了毒,但不是害他们。就这帮凑热闹的小喽喽,明日只会如麦子般被别人割。与其送命,不如好好睡上一日。”
“你是谁?”秋西槿注视着他,紫衣飘飘,无端生出几番风雅。若不看外貌单论气质,不像个粗犷的中年人。
“被毒晕的只是少数,还有很多高手,只能明日解决了!”男子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问:“你为何要来这?”
秋西槿觉得这个问题十分可笑,来这的目的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用问么?忍不住笑了笑,也不知是笑这个问题太浅显简单,还是用笑来掩饰此刻的不安:“当然是要陇麟心经,这个客栈里,除了孔大爷和小二,皆是为着这个目的吧。”
意识到开了个糟糕的话头,男子也忍不住弯起唇角,笑容如和煦的春风,语气带着几分轻柔,“这里鱼龙混杂,明日只会危险重重。”
秋西槿皱起眉梢,为何坦然地跟自己分析状况?首先得确定是敌是友,询问道:“想和我联盟?”
紫衣男子摇摇头:“明日主要我去抢,你只管躲好!若得到了,必会给你!”
秋西槿觉得此人当真可笑,素昧平生,竟说出这样的承诺,大约没人会相信。拢了拢衣袖,笑道:“我竟不知道,江湖开始流行免费的午餐?你这样说,无非是想少个竞争对手吧?”
紫衣男子沉默不语,干净明亮的眸子看向她,仿佛有许多话要说,好像又无话可说。
“不若这样,你先走,我得到了,会考虑给你看一眼!”秋西槿亦是正视他,疑惑爬上心头。脸是陌生的脸,只是那双眼眸神采风扬,是一种亲切熟悉的感觉!一个人若不想被认出,最简单的便是易容,但无论如何,眼睛是很难改变的。他是谁?彼此认识么?
男子浅笑,“我来这,只为帮你……”
秋西槿冷笑几声,想出言反讥,却卡在喉头说不出口,心里终归莫名地信了几分。垂眼看向他腰间别着的玉箫,“你会吹箫?”不等他回答,又续道:“紫色的玉很难得,玉制的箫颇难吹,它是摆看的还是真有用?”顿了顿,指尖微微一颤,目光投向他,“你到底是谁?”
“你可以相信的人!”紫衣男子瞟了眼屋顶,收起嘴角的笑意,语调是不紧不慢地淡然:“好好休息!”
秋西槿可以觉察到,屋顶上两个轻功甚好的人,正贴着瓦片偷听,看来不止自己对他的身份有兴趣。
另辟蹊径
八月初八,风和日丽。李迪扔旧紧闭府门,亦不露面。只早早谴下人,在大门前的空地上置了桌椅,供应酒水茶食。
所聚之人一个比一个缺乏耐心,互骂互扁逐渐升级。有好事的人见秋西槿一派坦然,欲找茬探底,却被暗中飞来的石头击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