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去搭个台唱戏?”
原以为他只是带着虚伪面具示人,不成想,竟还擅长起劲儿往脸上贴金,就跟粉墨登场的丑角似的。
若不是今日是父皇寿诞,这里又是大瑨,她都想一簪子往他心口一插,送他归西!
“公主,情寄锦书的时候,还一往情深,字字句句诉衷肠,如今,这是翻脸不认人呐?”恼羞成怒的宇文邧,哂笑。
“你以为,你与我之间,撇得清关系?”
想起前些日子有人匿名冒她名义的回信,她讥讽一笑,“宇文邧,你看清楚了那些书信,究竟是谁的笔墨了么?不知跟谁诉的衷肠,还想赖到本公主头上?”
“谁的笔墨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舆图,确确实实从你手中流出来的,你说,靖安侯看到了这些,会怎么想?若是大瑨陛下看到了这些,又如何处理靖安侯府?”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折叠着的图纸,晃了晃。那图纸,纸质莹白如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两张舆图,画的便是东涿郡、西宴府的地图与布防,公主不若说说,若我邑国,给这两座城的守城将领送去巨额钱礼,大瑨陛下会如何想他们?”
她伸手想要抢回舆图,宇文邧一把抓住了她的玉腕,指尖还在她的肌肤上摩擦了几下,她恶寒地甩开了他的手。
恶心得她只想直接将他踹下锦鲤池!
“你以为随随便便弄了几张舆图就能污蔑靖安侯府?!”
她气得指尖暗暗发抖,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裘莲真是好提挈,给她招惹了这么一只臭虫。
若宇文邧不是以使臣身份前来大瑨朝贺,她现在就想要他的命,哪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公主,您怕是忘了。这舆图所用的纸张,可是号称传世珍瑰的云笺纸,世间只此一轴。”
“大瑨皇帝年前赐给了靖安侯,只有靖安侯府才有的纸张所画的大瑨與图,出现在他国手中,你说,他有几张嘴能解释清楚?”
云笺纸,因细薄光润而闻名于世,乃前朝工艺大师的遗世之作,年前,嘉胤帝意外得了这唯一一轴云笺纸,爱不释手,想起连拒了三次封王赏赐的墨瑆,当即他便命人送去了靖安侯府,赏赐给了喜爱习字的墨瑆。
世人皆传仅此一轴,却不知,云笺纸一轴共裁截成九张,虚虚相连。当时云笺纸尚在国库,裘莲说遗憾未能见过这样的宝物,若能目睹一眼,便人生无憾了。
上一世的她,对裘莲几乎是有求必应,听到她这般遗憾,想来不过几张纸,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便去国库取了。
碰巧双喜正在库房取云笺纸,准备到靖安侯府宣旨。
她一把拦住了双喜,要拿回后宫赏玩,再送回来。
这可是赏赐给靖安侯的珍宝,双喜自然不敢做主,求小祖宗去玩别的。
然而,她是颐宁公主,向来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嘉胤帝都未必能扛得住她的软磨硬泡,更何况是双喜。
她成功将云笺纸拿到了手,打开一看,发现一轴原来有九张,想来七和九也不差了,直接取走了两张。
还不忘警告他双喜不许声张。
眼睁睁这小祖宗拿走了两张,双喜哪里敢声张。
除了嘉胤帝,没人知道这云笺纸一轴有九张的,就这样,只有七张的云笺纸送进靖安侯府。
此刻,得知缘由的颜妤整个人都愣住了。
脑海里瞬间回忆起,上辈子,裘莲拿了这两幅舆图,向她加油添醋地描述墨瑆如何地拥兵自重,如何人心不足蛇吞象、通敌叛国、意图谋反。
她当时听了,义愤填膺,心想绝不能让佞臣蒙蔽了父皇,她接过这两幅舆图,当即就拿到乾元殿交给了嘉胤帝。
裘莲母子借此构陷了墨瑆通敌叛国,嘉胤帝大怒,靖安侯府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正是这两幅舆图成为了上辈子悲剧的导火线,墨瑆因通敌罪被囚禁靖安侯府,与此同时,墨瑆的两个弟弟也在边陲被人暗算,下落不明。
各国得知大瑨最得力的三大名将陨落的消息后,纷纷挑起战争,意图瓜分大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