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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产自错误（第1页）

“目标突破了包围圈，即将进入第五条缓冲带。”

“它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报告伤亡数。”

“确认死亡二十四人，失踪约十三人。”

两个卫兵推搡着彼此，争先恐后地挤出一条坑道，他们腰间的照明灯是他们逃出地下的唯一希望，也是让他们成为两个活靶子，注定不可能逃生的唯一原因。在有节奏的咔嚓声中，无数条足肢滚滚而来，死亡的阴影掠过，将二人的存在彻底抹消。

施尔梅出现在一排不规则的石笋前，看着远端的两处灯光堙灭在巨虫身下，他作拉弓势，猛攥拳头，贤者之石在他的手镯上闪烁着，两股能量汇聚成弓状的两翼，他横手，整只手臂像是一挺靛青色的弩炮，看着暗影中的巨虫逼近，镇守在这一关卡的兵卒早早便扔掉手里的武器，慌忙逃走了，炼金师的眼睛里只有前方，他摊开手掌，一股劲风先起，再是无数翻涌而出的光能，它们变化成一支巨大的光箭，他低声念到【泪风浪】，松手发弓，其势凶猛，宛若一道横行的霹雳，带着虚影与巨虫相撞，一声巨响后，光能量如碎渣般四散，点亮了整个坑道，也包括那只巨虫。

皮斯米尔，原来是一只巨大的沙牛。这只因冲击而向后翻仰的巨虫浑身长满了暗棕色的刚毛，其下是宛若金刚大理石般的坚硬外壳。它的腹部形似鱼脊，臃肿且肥大，体积要比上身大出一倍左右。一对尖角般的复眼像是蜗牛的触须般上下摇摆着，不断颤动的尖锐口器好像被随意插在桶中的刀刃，散乱而不规则地分布着

“奏效了！”一个正在逃跑的卫兵拉住前面的同伴，几人瞬间开心地抱作了一团，滔滔不绝地赞颂起炼金师的神奇魔力，可当他们兴奋地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兼临时长官时，却只见到一张冷峻，甚至冷酷的臭脸，施尔梅黑着脸，自言自语道：“还是没奏效，又要放它过去了。”丢下这句话，他整个人便在一滩靛青溶液的包裹下渐渐失去身形，沿着墙壁溜走了。他消失后，百米外的皮斯米尔已经恢复好了架势，宛若一条盘弓错马的火车头，顺着没有终点的隧道永不停歇地前进着。

剩下的卫兵们面面相觑，脑子较灵光的那个忽然发出绝望的哀号，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很快就会像那两个死在前头的同僚一样，绝无反转的可能。

“指挥官先生，五条缓冲带全部被破坏了，我们设置的拒马根本拦不住它！”

“捕兽网也对它不起作用！”

“慌什么！”瑞达姆喝住卫兵，“炼金师也没能拦住它？”

“没有。”施尔梅出现在瑞达姆身后，他看上去一点也不焦急。“我说过了，在拿到雷文带来的秘密武器前，我们谁也阻止不了它。”

“为什么只有你自己回来了？”瑞达姆瞪着施尔梅，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而且是又一次”

“这点我也提前通知过你了，我不会负责其他人的安全，也没法负责。”施尔梅依旧平静地说道。“我的能力只能让我自己逃脱，没法带更多人脱险。”

“所以你就看着他们死？”

“我没看。”施尔梅冷冷道，“我已经离开了。”

瑞达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憋红了脸，却也无可奈何。“所以现在是怎样？我们连困住它都做不到，连阻止它前进都做不到，却还在徒增死伤！”

“没有伤，只有死。”炼金师的语气冷到灼人。

“既然它那么难搞，为什么协会只派了你们两个过来？很显然，你们并不具备干掉它的能力！”

“”施尔梅扭过头，静静聆听着水滴从钟乳石上流过的声音，“这点请恕我无法解答。”

“总不会是人手不足吧。”瑞达姆随意地一句，却引得炼金师满载杀意的一瞥，当然，他并没有表现地太明显。

“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那是只蚁狮吧？”瑞达姆精疲力尽地坐到一处石台上，“和我说些实话吧，炼金师。”

“待分会正式建立后，你作为斯宾塞的近身自然也会加入协会。现在告诉你倒是也无妨。让你的人先离开。”施尔梅扭过头去，瑞达姆朝附近的兵卒们喊了几句。“行了，继续吧。”

“炼金师自创立伊始便分成了三个不同的派别。”施尔梅露出手臂上的铭文錾刻银手镯，“既是白贤术士，或称白贤学士；学院骑士；以及世人口中的贤者，黑贤术士。三种不同类型的贤者流体分别对应了这三种职位。当无贤学士从学院毕业后，会根据其炼制出的流体颜色被分配到不同的位置。当然也有些凭借过人天赋提前炼制出流体的天才，就像雷文，像他那种人可以获得提前毕业的优待，毕竟拥有流体能力的炼金师可是说是已经身处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了。根据炼金术的古老教条，白色的水银代表生命与创造，橙黄的硫磺代表探索与吞噬，至于黑贤我不太了解。而皮斯米尔，就是诞生自炼金术的罪孽产物。”

“成为无贤学士的过程中必须要修习几种基础的炼金术，像是【平衡】，【拆解】，【修复】。而最优秀的白贤术士必须要精通这几种炼金术，这是为了进行一项协会内部的秘密工程。关于此，我目前能向你透露的只有:这项工程与生物实验有关。”

“你们在制造生物兵器。”瑞达姆哼了一声，“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每当帝国境内出现了怪物袭击城镇的事件，大家就会说一定又是炼金师捣的鬼。这可是长原半岛的共识。”

“很可惜，皮斯米尔是从这项计划中逃脱的第一只实验兽。它的诞生即是错误，我们根本无法控制这东西。”

“错误的诞生吗年轻的炼金师啊，”瑞达姆喝了一口随身水壶中的龙舌兰，“我还没见你用过炼金术，那个骑士倒是没少用。”

“在战斗中我更习惯使用流体的力量。艾诺基特也是碍于流体能力的特殊性才要不停使用炼金术。”

“更习惯或者说更依赖比较好？”老兵露出一个笑容，罕见的，没有任何怀疑与恶意的笑容。“你参与过那项计划吗？我的意思是，你也曾将生物拆开又修复你们其实就是在将不同的生物糅合成一个，没错吧？你有参与过吗？”

“没有。”施尔梅坦言道，“我的炼金术还没有优秀到加入那种实验，那是尖子生的作业。但反过来，我的流体能力哪怕在整个协会中也是相当强大的。贤者水银本就不是适合战斗的流体，也就是说擅长战斗的白贤术士是相当稀少的。我和雷文都算是异类，这也是为什么协会选择了我们两个来到这里对付那头怪物。”

“可多加几个学院骑士不是更好？”瑞达姆试探地问道，“别以为我没注意到，小子，你刚才暴露的杀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协会内部，看来并不团结啊。”

“你问的太多了。我回答的也太多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