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说话。
“嗯?不会没名字吧,那我给你起一个,从今天起,你就叫”看着男人手里的酒瓶,“海森·克亚酒庄特酿”的标签赫然醒目;“你就叫克亚吧,好不好。”
“克亚克亚?行啊,我好像就叫这个名字,我觉得这原来就是我的名字”男人吐着酒泡泡,神智愈发不清了。
“糟,得快点了。喂,你是来和斯宾塞老混蛋交易的吧,你给他的东西在哪呢?”
“来和老混蛋交易,我给他拿了好东西在,在左侧的第四个口袋。”
“左侧的第四个口袋?你这衣服上分明一个口袋都没有啊?”邦尔希成功扒下了他的外套,这是件暗绿色的长袄,有着不符合这个季节的厚重质感,兜帽边沿还有一大朵动物皮毛,是黑色的。
“黑港的商人都是这么藏东西的,找,再找找”
“所以说找不到啊”邦尔希越找越急,干脆抓起长袄甩了起来,意外的是,真的有个破布包裹掉了出来。“嗯?是这个吧?”她把包裹拿到商人眼前,后者吃力地点了点头。
“谈好的价钱是多少?”
“从黑港订购不事先提价钱,都是面,面议。”男人唯一清醒的机能让他觉得自己离昏倒只有一线之隔了。
“行吧,知道的够多了。”邦尔希穿上长袄,戴上兜帽,从地上拾起商人掉落的麻醉酊,一股脑给他灌了下去。“沾一滴就会睡着,但很快就会醒,一瓶的量大概会让你睡到天亮,不是说千金难买一好梦吗,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临走前,邦尔希捡起了另两瓶掉在地上的药水,床下面,一倏闪光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颗牙齿,相当精致的工艺品级别,上面刻着一张野兽似的笑脸。“啊,差点忘了还有这茬”
狄米尔斯的犬齿。黑港商人的誓约物,就如同金足蚱蜢对蚱蜢帮的重要性一样。而且还是最重要的身份证明,合格的买家会特意学习如何分辨真伪牙齿的技巧,没这东西,假商人会被当场抓捕,根据兄弟会的法律,任何人在任何地界有权处死假冒的黑港商人。
短短一天就获得了两个组织的誓约物,这不是幸运还能是什么?邦尔希满意地笑了,看着已经睡去的商人,轻轻在他鼻子上点了一下,“谢啦。”遂即便从窗户溜了出去。
隔壁房间,两个炼金师沉默地看完了全程,直到邦尔希消失在阳台。
“这小姑娘很有本事啊。”施尔梅评价道。“不阻止吗?”
“黑港的事情,我们不好插手。”艾诺基特活动着脖子,藏在白袍下的盔甲吱呀作响。二人分作在两张椅子上,他们面前的墙壁被一团黯淡的光团附着着,像一大滩靛青与蓟色的混合溶剂,透过这个光幕,二人得以窥探见黑港商人房间的一切。
施尔梅松开了按住拇指的食指,“啵”地一声,墙上的光幕迅速向中央聚拢,消失了。“小姑娘要代替他去见斯宾塞。这对我们的行动会有什么帮助吗?”
“重要的不是那丫头,是这个昏倒的白痴。”艾诺基特精准地透过墙指向了昏睡的商人,好像依然能看穿这面墙壁似的。“等他醒了,就成了此地最大的不稳定变量。或许我们应该让他永远睡下去。”
“太黑暗了。”施尔梅摆弄着左手,一团不断变化着色彩的光球在他的指尖不断跳动着。“动静闹得太大确实对我们没好处,可我更不想做违反规则的事,杀他还要先和上面汇报,我想我们没那个时间了。”
“时间。”艾诺基特看了眼窗外的太阳,“雷文大概会在四个小时后抵达,在这之前,要先去见见那位镇长吗?”
“见一面是免不了的,能拖就拖吧。”施尔梅打了个哈欠,扑到了床上,脑海里不断重放着那颗工艺品般精致的牙雕。隔壁房间,黑港商人打起了不规律的呼噜,天空到处都蒙着一层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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