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于晰听见她的动静就抬起头来,一开始嗓子哑得竟没说出话来:“……你去哪了,吓死我了。”
陈苏没有回话,他跟在她后面。等到了门口,陈苏开了门却不进去,于晰沉默了一会儿,扶着门边往前了一步。
陈苏越过他一步,重重合上了门。巨大声响惊起了还没断电的声控灯。
灯光惨白,于晰的脸更白,但陈苏看上去也很不好。突然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何必搞得这么狼狈。她正要伸手,于晰已经重新拧动钥匙把门拉开了。
他往旁边让了让,也许是以为她刚才发脾气是因为这个。
陈苏进了门,换拖鞋的时候到底还是找了一双客用的拿出来。太挑剔这些细节真的不是一个好习惯,显得仿佛她在求和一样。
于晰换上拖鞋,声音已经调整得和平常一样:“你吃早点了吗?我给你……”他看见盥洗池下边的小柜上摆着豆浆粉,接着说,“冲杯豆浆。”
明明是客,他倒一点不见外的走到餐桌旁,又问了一句:“你用什么杯子?”
“随便。”陈苏挂起大衣和包,坐到他对面。头疼得一时无法自持,她索性抱埋头窝在胳膊里深深叹了口气。于晰乒乓乱响的忙活声微妙的一停:“怎么了?”
她抬起头,叠臂倚在餐桌上看着他手头的动作,那是浮到杯子表面的几块疙瘩,他正执着于将它们打散。
她看了一会儿说:“先冲水再放粉,才不会结块。”
他看了她一眼,那眼里本该有的复杂全掩在狰狞的红血丝里:“我再弄一杯。”
“不用,这样也挺好的。”她摇摇头阻止,把杯子拿到手边,忽然又想起什么,“你有什么事吗?”
于晰微愣,马上又换成素日轻佻的淡漠:“嗯?没有,就是来看看你。”
“哦。”她用花瓣形的勺子搅了搅豆浆。一时间谁都没再说话,过了会儿她似乎有点不耐烦,也像是认输似的笑了一声,很冷促的,“有什么事就快说。”
于晰脸色反而冷了,如果他不是做出这些微不足道但又匪夷所思的事情,仅看他神色半点都想不到今天和以往有什么不同:“我每次找你像是有事?有事求你帮忙?”
他找了个理由,匆匆而去。直至他走出门时,豆浆她依然没有碰过一口,只是说了一声:“门不用关了,我透透气。”
折返下楼时,冷风窜进楼梯,于晰才想到连外套都落在陈苏家了。他原路返回,门依然没关,刚好看到她的手里抓着已经空了的杯子,刚从盥洗池伸回来。她也有一瞬间的惊讶,随手将那杯子放下:“忘了什么?”
从高脚凳拿外套时,他飞快的往盥洗池看了一眼。那里面几乎是飞溅着白色液体,有几块巨型疙瘩还幸存在下水口附近。
他摆了摆手:“走了。”
并没有回音,他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她正在吃那些药。
03
陈苏补觉起来后,才有心情一个个回拨未接的电话。大家都只是说晚上联系不到她,有点担心。只有周闻霁半真半假的问:“所以老于等了你一晚上?”
“不知道,反正早上在门口。”
“哦,”他声音拖得又长又黏,“那你们聊得怎么样?”
陈苏皱眉:“聊什么?”
“哎,你记不记得姜博从读书那会儿就一直喜欢那个女生?他不是一直用什么小号和人家打打游戏什么嘛,最新新闻,那女生又发现他是谁了。”
陈苏哦了一声,姜博对那个女生的喜欢日月可鉴年代久远,掉马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别说是新闻,连新鲜都算不上。周闻霁这时候扯这些显然是为了转开话题,另一方面,是心虚。
“闻霁,”陈苏说,她不常这样喊他的名字,他那个名字的起法这么念本来也不伦不类,听到他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她问,“你和于晰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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