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安子堂进狗笼时,凌飞峦亲自去看,他背着手,略微皱眉,“这狗笼似乎小了点,多来两个人,帮安大人一把。”
一个士兵为了讨好他,恶毒道,“少将军,是否要把他衣服剥光,再拴狗链?”
本来关入这个又脏又臭的狗笼就够侮辱人,若还被脱光,拴上狗链,人的自尊将被踩进地底泥。
可安子堂面目平静,就这么斜躺在狗笼前,好像身后的不是狗笼,而是一座馥郁葱茏的山林。
凌飞峦道,“安大人这时候还面不改色,在下佩服。”说罢,扭头对那士兵道,“不用脱光,我还是要脸面的,凡事做绝,会折寿的。”
末了,他蹲下,“你说是吗,安大人。要不你自己钻进去,免得推推搡搡大家都难看。”
安子堂轻笑,“凌少将军都不怕难看,我怕什么?”
凌飞峦面色一滞,“我有什么难看,是你进狗笼,不是我。”
手脚仍然无力,安子堂嘴巴却不打嗑,“我是被陷害的,无论是进狗笼,还是钻猪圈,都不是我的错,越是羞辱我,你虚张声势的那颗心就暴露得越明显。受害者得世人同情,加害者受世人唾沫,到底是谁难看呢?”
没想到他不但没有任何羞愤,还坦然自若,若是常人遭此对待,定会痛哭流涕,疯狂挣扎,但安子堂的思维却异于常人。
接着,他真的就自己钻了进去,还提醒道,“回京路上,最好敲锣打鼓,让老百姓都来送送我。”
他是真的一点不惧。
凌飞峦看不到他求饶,惧怕,后悔莫及的样子,心里憋得慌,下颌抽紧,意识到和他打嘴仗,是打不赢他了。
于是起身,转身就走。
安子堂蜷缩在狗笼中,眉目低垂,飘了一句话出来,“凌勇将军的事,对不起。”
走远的脚步顿住,凌飞峦没有回头,“你没有资格提我父亲的名字。”
“凌飞峦,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你怎么对我不要紧,小心被他人利用。”
“还是操心你自己吧!”
。。。。。。。
此时缩在被窝里的李昭昭其实已经醒了,门外,凌飞峦问红镖,“还是第一次见她晕过去,呵,大夫怎么说?”
红镖,“大夫说急火攻心,喂了点药,休息一晚便好,现在还在睡。”
“醒了立刻告知我。”
“是。”
脚步声远去,李昭昭松口气,从安子堂丧失行动能力那一刻,她便反应过来,他们两人都是着了别人的道。
傍晚她被关在安子堂房间,正愁怎么出去呢,四处打量,发现这客栈房间因为地方小,为了多一些收纳空间,墙上沿着窗户缝隙钉了一排柜子。
打开柜门,又敲了敲背板,这柜子背板可比门板薄很多,她把木雕老虎塞腰带里,丹田运气,一个反旋腿,“嘭”,踢破了背板,又多踢几脚,踢出的窟窿够她钻出去了。
折腾这么一阵,客栈里已找不到安子堂等人,加之天色已不早,待赶到堆云阁,更是快接近辰时了,因偷听到凌飞峦欲在吃食和酒水中作手脚,她第一时间摸到后厨。
这个时辰,正常用完晚膳的客人都打道回府,后厨其余墩子、帮厨、也都回家了,就剩两个小厮,站在铁锅后面,一个正在偷喝玉碧杯中酒。
另一个夺过,“要死啊你,这也敢喝?!”
“喝一点,贵人察觉不了,我们这种命,不偷喝,一辈子也喝不上。”
“不是啊,这酒有毒,喝了起码三个时辰手脚脱力。”
“你不早说!我刚喝了一口了!”
“幸好,这酒要和楼上那铜炉里的香一起用,才会毒发。”
“那。。。那等会我得上楼送馄饨呢,也会闻到那香可咋整?”
“这馄饨汤里有解药,你再喝一口汤。”
“我靠,怎么给贵人下毒都这么弯弯绕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