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堂忍不住笑她,“小孩都知道转龙和凤,哪有转猪的?”
“你不知道,猪胖,糖画整块整块的,能吃个痛快!”李昭昭雀跃得很,她小时候零花钱少得可怜,也买不起糖画儿,但她擅长苦中作乐,那么多的糖画儿里,她分析下来,猪是最划得来的。
哪怕吃不到。想想就觉得自己占便宜了。
她笑着说出小时候的糗事,安子堂听得心疼,但他知道她并不以此为苦,故也很快收起一闪而过的怜惜,只从怀里掏出一银锭,搁在摊子上,“好,你想转多少次,就转多少次。”
其他小孩看了,可不干了,“叔叔你大人欺负我们小孩,我娘说了,一银锭可以吃三月呢!你们得转到什么时候去?”
老头抬眼前觑跟前这对贵人,慢悠悠道,“两位不如去太白楼品山珍海味吧,老夫全家当都不值一银锭。”
李昭昭愣了,不好意思看着安子堂,眼神询问他,他们是不是反而给别人添麻烦了。
安子堂则笑了,“师傅,您的手艺就值一银锭,今日花灯节,我们也是图个热闹,这样,连同孩子们的费用,都算在这银锭子里了。”
小孩们一听有免费糖画儿吃,高兴得手舞足蹈,围着两人蹦蹦跳跳,那干巴老头也点头笑了,“既如此,姑娘你就转吧,但规矩不能坏了,你转出什么,老夫就给你画什么。”
小小摩擦,他三言两语,皆大欢喜。
李昭昭抿着笑,望向安子堂,他回望她,示意她上手试试,她可不客气了,上手就转了起来。
那群小孩儿知道她想转“猪”,也跟着帮她加油打气,同声同气叫着,“猪!猪!猪!”
霎时间这个小摊档欢乐异常,空气里都弥漫着甜儿味儿,李昭昭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满足,她忍不住又去看他,趁他回过神前赶紧又收起自己目光,却不知他早已发现,勾唇但笑不语。
两人之间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红线已渐渐成型。
离糖画摊档不远处,是一个兵器铺,专门给名贵兵器打磨、镶嵌宝石金箔、保养等,凌少峦正身在此处。
他没等到她,只得闷头闷脑抱着魄魂刀来这保养,顺便换个刀鞘。
也许老天爷就喜欢看年轻男女之间的哀怨缠绵,方才安子堂与李昭昭“你侬我侬”的画面,被他尽收眼底。
他说不出什么滋味,就这么傻愣愣站着。
掌柜的没留意他面色已变,递上崭新昂贵刀鞘,还在卖力推销,“少将军,您看这可是黄牛皮打造的刀鞘,底部有驴皮多缝了一层,还有这金箔点缀。。。。。。”
凌飞峦根本不想听,只一句,“全部包起来。”
“啊?嗳!好咧好咧!”掌柜欢喜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招呼着活计全部打包。
这个地方,凌飞峦是一刻都不想待了,捏紧拳,转身离开。
而在兵器铺的右侧,则有一处私家菜馆,外部装饰不起眼,内部却极尽奢侈,墙上挂着名家画作,桌椅板凳都是酸枝木,连屏风上都缀有珍珠。
专做怀阳菜,这个菜系口味酸辣,略为小众。
顾枫也不喜,但今日他却定了一桌地道怀阳菜,等的就是喜好这口的熊兵染。
可菜已冷,人却还没到,只有一封身体抱恙来不了的回函静静放在桌边。
周全担忧上前问,“殿下,这熊老头不给您面子啊,难道就因为您拒绝娶他女儿吗?”
顾枫蹙起眉头,不说话,周全顺着他目光朝下望去,一惊,“那不是安侍读和安子堂大人吗?居然在街边和孩童转糖画儿,太失体面了。”
顾枫冷笑,眉目阴郁,“全都来给孤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