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多好,十几岁的少年,要关心的只有如何保护好他们的小妹妹。
可惜人总会长大。
盛琛把手揣进口袋,一字一顿地说:&ldo;恬恬,爷爷这次不止是生病。&rdo;
他尽量把话说得委婉,&ldo;盛家这几十年都是爷爷做主,只要有他在,我们所有人都听他的,但将来……谁也不会服谁。&rdo;
&ldo;今天的话你就当没听见。不管今后盛家掌权的是谁,我们还会和从前那样对你。这些事你就别管了,记住了吗?&rdo;
盛琛的话语宛如无数根针,尖锐地刺进了盛恬心里。
她听得懂,却不想承认。
&ldo;爷爷立过遗嘱的,他早就说过盛氏将来交给大伯父。&rdo;
她声音断断续续的,像被人撕扯开的棉花。
盛琛眸光稍沉,或许是不愿和她争辩,他只苦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伸手拉开了防火门。
木门合拢之前,他背对盛恬,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ldo;可是我们不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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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琛走后,盛恬慢慢坐到台阶上,屈起膝盖,把自己缩成了一小团。
她听过许多同室操戈的故事,手足兄弟为了一己私利斗到反目成仇,尔虞我诈间把所有温馨的亲情都化为乌有。
可她一直以为,盛家不会那样。
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天盛家鸿问她:&ldo;大学想念什么专业?&rdo;
&ldo;我还没想好呀,商科或者艺术类都行,反正我对这两样都有兴趣,学商的话以后还能进公司帮爷爷做事呢。&rdo;
那天盛家鸿沉默了很久,最后才开口:&ldo;学艺术吧,女孩子简单点好。&rdo;
盛恬当时还嫌弃她爸这句话说得太有偏见,然而如今回想起来,却终于体会到别样的深意。
盛老爷子三个儿子里,就属盛家鸿的性格最为温和。
他早早与沈婷结婚生子,投身于艺术创作领域,从不过问任何集团相关的业务。
兴许他早就料到盛家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盛恬把脸贴着膝盖,看向一侧的白墙,不由自主地想,她的两位伯父和三个堂哥,是不是也知道呢?
他们早就暗地里较劲,爷爷的病情只是点燃了他们之间的导火索,才让翻滚多年的岩浆在此时迸发出来。
而段晏……他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安全楼梯的声控灯无声熄灭,盛恬在黑暗中抱紧了胳膊,思维越来越混乱,情绪也越来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