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的琴声在宫殿里婉转回响,可云梦卿此时却思绪纷乱。
案宗上有关张家的案件证据确凿,行贿、受贿、贪污一应俱全,难怪全族会被流放……
云梦卿轻抬玉手,向绮罗微微招手,绮罗心领神会,停下抚琴的动作,起身走向她。
“绮罗,前两日,本宫在陛下的清凉殿找到了关于张家的案宗。”云梦卿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平静如水,听不出一丝波澜。
绮罗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嘴唇微微颤抖着,急切地问道:“主子,案宗上是怎么记录的?”
“张家行贿受贿贪污,证据确凿,三罪并罚。”云梦卿的目光静静地落在绮罗身上,她的眼神很平静。
绮罗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激动地喊道:“不,主子,奴婢父亲他清正廉洁,那些证据一定是有人诬陷他!”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和不甘。
云梦卿微微皱了皱眉头,她看着绮罗,语气平静地问道:“你之前说的能证明张家被污蔑的证据是什么?”
绮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纠结,她咬了咬嘴唇,缓缓说道:“主子,当年张家全族被流放时,奴婢还小。父亲入狱前,奴婢曾听到他与母亲的谈话,父亲是被人污蔑受贿,当时指证父亲的就是瑞城将军陈槿。”
“所以你当时七夕节才会接受冯泽等人的邀约?”云梦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是,绮罗在红尘阁中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接近敌人,以及找到为奴婢伸冤的贵人!”绮罗的声音坚定而执着,看她的眼神仿佛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随后继续道:“奴婢的父亲曾是瑞城的度支使司的度支郎中,官居三品,掌管度支使司关于户口、土地、赋税、俸饷等财政事务。”
她顿了顿,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哭腔:“陈槿污蔑父亲在北戎战争期间受贿,挪用公款。可当时奴婢虽小,但也知道父亲为了救济灾民,常常早出晚归。那时奴婢家中甚至节衣缩食,父亲他怎么可能受贿啊!”
绮罗越说越激动,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眶中溢满了泪水。
云梦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度支使司是地方机构的户部,这个职位牵涉到众多利益,还是一个肥差。
圣武帝当年本就失去了一员大将,听到有官员受贿,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云梦卿秀眉微蹙,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美眸中闪过一丝光芒,轻声问道:“那你可知你父亲当时在哪里救济灾民?”
绮罗连忙回答道:“父亲当年在瑞城北部的难民营,如今那里是一个叫北新镇的地方,也是瑞城贫苦之人的聚集地。”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急切,眼神中透露出对父亲的信任。
云梦卿微微点头,示意绮罗继续说下去。
绮罗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奴婢一直保留着家中的账簿,每一笔钱财都有清晰明确的收入和支出记录,父亲绝不可能受贿。”
云梦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凝视着绮罗,沉默片刻后,轻声问道:“你可还记得你父亲有一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