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身上有虫子,萧婵不敢原地待,跢脚乱跑,大呼戚扬生从速抓走。
&esp;&esp;蜱擅飞,来个大展翅,飞到她头顶上,萧婵吓得花容失色。
&esp;&esp;戚扬生见状,搁下两只鹦鹉去相救,一具料料窕窕的五尺身,跳得极其高,他两手并用,左挥右扇,把蜱赶走。
&esp;&esp;蜱飞走,萧婵气还没喘上,它劈面旋飞而回,她着忙端起眼前的汤水就砸。
&esp;&esp;碗中装有热羹汤,对面的戚扬生可就遭了殃,虫没砸着,却撒了他一身。
&esp;&esp;蜱虫不依不挠,发疯似的朝萧婵飞来,缳娘也赶不走,忙要扶她回屋子躲避。
&esp;&esp;戚扬生也是气急,蹲下身团起一把雪奋力扔向蜱。
&esp;&esp;一扔一个准,最后蜱藏身雪水中。
&esp;&esp;回屋的萧婵眼梢瞧见这画面,觉得有趣,卸了碍手碍脚的大衣,不顾缳娘在后劝阻的叫喊,与戚扬生互扔起雪球。
&esp;&esp;你扔我躲,玩得不亦乐乎。
&esp;&esp;曹淮安不知何时回来,黑着一张脸,负手站在她身后,一声不吭。
&esp;&esp;戚扬生手里捧着雪球就扔,他扔十回,十回不中,不想这一次中,还扔到了萧婵颈中,他得色非常,正要拚掌欢呼,就见一个一身玄衣的男子站在不远处。
&esp;&esp;戚扬生脸色一变。萧婵兴趣正在酣边上,没留意身后有人。
&esp;&esp;雪化成冰水,冷透肌骨,萧婵把手伸进衣襟掏出颈中残雪,出言道:“这次准了啊。”说着当即蹲下身去,捧起一抔雪兴致勃勃的要团成圆球。
&esp;&esp;戚扬生在那儿不住挤眉弄眼,像蛇一般嘶嘶的叫。此时萧婵察觉周遭静若深夜,背后一阵压抑席卷来,她懂了,深吸一口气,扔了手中的雪球,衔哂复身,甜甜叫道:“夫君归也。”
&esp;&esp;曹淮安听到这声夫君,嘴角都没抬一下,冷冷地瞧了一眼那冻得通红的手和颈,出声让缳娘为她披上外衣授温,而后掉臂回屋。
&esp;&esp;她肤脆骨柔,还有手足厥冷之疾,也敢学人家玩雪,那戚扬生一个十岁的孩子被她一股劲儿砸了数回,一点儿也没事,喷嚏都不见打一个。再瞧瞧她,被砸中了一个,已经开始吸鼻子了。
&esp;&esp;真是病不至,不知无病之快也。
&esp;&esp;一回屋中,萧婵立即洗了热汤,又被逼着喝了两碗姜茶,即便如此,手足仍厥冷如冰,裹着被褥吸溜着鼻子挨曹淮安几连批骂:
&esp;&esp;“能耐了,玩雪?”
&esp;&esp;“你怎么不把自己埋进雪堆里?”
&esp;&esp;“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子!”
&esp;&esp;曹淮安骂骂咧咧的送近一碗药,用不凉不酸的口调继续说道:“喝药吧。”
&esp;&esp;萧婵逞起脸,拉起被褥盖,严严实实盖住眉眼不睬他。
&esp;&esp;人病时最心里可脆弱了,虽然她只是微有点病兆。
&esp;&esp;想起以往她病时,阿父和阿母无时伴在身边,那时只要他们唤乳名儿,她心里就高兴,一高兴,眼泪簌簌堕枕上,然后阿母就会把阿父赶出去,说他一脸凶样把女儿给吓着了。待阿父一脸无辜的出去后,阿母会给她讲故事,有时也会说说阿父的糗事……
&esp;&esp;想着想着,气逆胸臆,咬着牙巴骨,噎噎咽咽的哭。
&esp;&esp;她想阿父和阿母了,还想兄长…
&esp;&esp;不知萧婵为何哭,像是在怄气,曹淮安放下药去掀开被褥,可她抓得紧,他不敢用足力气掀开,索性坐下来,道:“药不苦,喝了才不会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