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因为……”东若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从某块石头下费力扯出一块心事。
“东若……”不要再说了,夏知寒的声音几乎带着哀求,可是心中又升起某种隐秘的情绪。
“还是因为喜欢我?夏知寒。”
“当——”夜风吹过屋檐下的铜铃,发出一声脆响。
他们陷入了沉默,相拥的身躯里,胡乱跳动的心脏,都在竭力诉说着什么。
可惜再汹涌的暗流,也会被压抑在平静的湖面下。
夏知寒松开攥住的衣服,抬手正要抚上她的背脊。
东若却忽然推开他,脸上满是肆意戏谑的笑:“小书生,你真的喜欢上我啦?”
夏知寒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忽然生了胆怯,他低下头,沉默以对。
东若看着他头顶的发旋,看着他就这样坐在床上,长发一直垂落到他细瘦苍白的脚踝。
像是忽然了然什么。
东若抬起夏知寒的下巴,端详着他的眼睛:“没事儿,小书生,我们是夫妻,还有很多很多时间。”
夏知寒平静如死水一般的眼眸似乎落入了一片落叶,泛起阵阵涟漪。
“东若……”他的声音细弱,像是一阵风烟。
“乖,不要说话。”东若止住他的话头,双眼笑眯起来:“我现在还不想听到你的答案。”
说罢她扯起一旁的衣服披到身上,转身拿着墙上的佩刀离开:“晚上空气好,你先睡,我练会儿刀。”
说罢不等夏知寒回答,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夏知寒独自坐在床上,夜晚的寒冷就这样不期而至,太多太多的红色,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一身白衣,坐在赤红的床帏里,像一片梨花飘落入血河,终究格格不入,却不得不随波逐流。
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一只被人抛弃的白犬。
寒冷、浸入骨髓的寒冷,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抱住身旁的锦被想要索取一点点温暖。
他将头贪婪地埋入其中,想从其中寻觅另一个人残留的体温,那个像阳光一样的影子,神采飞扬地转头,对他歪头一笑。
她说:“小书生……你是不是喜欢我?”
夏知寒抱紧了被子,没有回答。
今晚的刀法注定是不顺的,东若索性坐在门口抱着刀看了许久的月亮。
直到天际浅浅泛出鱼肚一样的白色,晕开一圈极淡的红,像是夏知寒害羞时的脸颊。
“妈的。”东若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骂了一句,起身抱着剑回去。
等她回到房间,便看见夏知寒抱着她的被子蜷缩在一起,沉沉睡去。
“夏知寒,你骗我。”东若看着他这般模样,忽然轻笑,唇在他的额头上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