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雄心无可奈何道:“说得也是。”说话间,只见几匹快马从旁边急驰而过,这几个人都是一例佩剑负刀,劲装绑腿,看来不象寻常旅客闲人。这几个人在策马经过刘氏兄俩的粮队车仗时,不住地侧目审视,似乎对刘氏兄弟的粮队出现在这穷乡僻壤有些愕然,他们也没怎样停留,眨眼间便跑了过去,来也忽然,去也忽然,显然对这附近的路况十分熟识。一个叫刘常九的镖师跑上前提醒刘雄心道:“堂主,小心,咱们怕是让贼惦记上了。”
刘雄心扬手致谢道:“我晓得了,前面是什么所在?”
刘常九道:“快到三门峡了,这里有条洛水支流,人称秋水。其中有一条通过秋水的石拱桥,便是被时人目视为奈何桥的一个危险所在。很多山匪水盗在这儿出没,谋财害命,伤人无数,以致死尸盈路,白骨满途。”
众人行出数里,果见道途零星散落许多白骨,不禁自觉体冷心寒,栗栗自危。看看将近秋水奈何桥,道上赫然有几具尸骸横摆道路中央,档住商旅车仗的去路,细觅这些死人,衣服破烂凌乱,包袱虚空,显然是被强盗打劫杀死不久。于时正是清明季节,天气尚冷,尸体还没腐臭。朱龙飞与刘雄心面面相觑,他们都不认为这几个丢命旅途的客商是在此处被杀的,原因很简单,周边地上都没有鲜血喷溅的痕迹。这几具尸体都是强盗从别处杀人后弄到这里向他们示威,炫耀武力,迫他们这些客商放弃抵抗,低头就范的一种手段。朱龙飞向刘雄心借了铁锹,唤来几个镖师在路旁浅浅挖了个坑,把几具尸体草草埋掉。朱龙飞惴惴不安地道:“这些贼真可恶,人死后还要作贱尸体,不可理恕。”刘雄心并不答腔,依他意思,把这几具尸体赐到路边便万事大吉了。碍于朱龙飞脸子,其他镖师也只好勉为其难地配合朱龙飞的指使,把这脏累活儿干完。
粮队走到奈何桥,只见桥头有个大汉扛着一根狼牙棒挡道。那汉子看见朱龙飞等放马走近,便吆喝道:“留下买路钱,否则即时送你回家。”言毕扬手一招,他背后树丛中一声胡哨,窜几十个衣衫褴褛的土匪,他们手中的兵器也稀奇古怪,竹竿、锄头、木棍都拿来充数,真是十八般武器样样齐全,果然不愧为乌合之众。
朱龙飞对那挡桥拦路的汉子装疯卖傻道:“道路这么烂,你根本没怎么护理,凭什么要钱?”
那大汉摆摆狼牙棒,狞笑道:“就凭这个,凭这个就够了,不管天上地下,世间万般事物,通通都是老子的。”
刘雄心也拍马上前对那大汉警告道:“你这没脑筋的贼撮鸟,睁大狗眼看清楚情况,你没看清楚我后边的人马吗?”
那抓狼牙棒的大汉笑道:“是叫我点钱吗?几个臭男人有啥好看,难道还藏匿着美女不成,叫她出来,让大爷品评一下。”
刘雄心骂道:“不长眼的混蛋,你几十个乡巴佬难道想吃掉我这上百号人的大粮队吗!”
那大汉挥舞狼牙棒道:“老子守住这条桥,看看你是否喜欢潜水过河。你不服气就潜水给老子瞧瞧。”大家审视那大汉占据的地势,确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桥梁狭窄,每次只容一人一车通过,不干掉这恶霸,大家休想过桥。
刘雄心从粮车上取来他的兵器,那是一条九尺长短的熟铜棍,单手执着棍头,猛然一挥,虎虎生风,并向那守桥的大汉道:“让我来会会你。”刘壮志也舞着镔铁棍前来相助,兄弟同心,联手齐攻。守桥汉子吼声如雷,声势骇人,狼牙棒如千均巨石,轮转之下,疾风四起。狼牙棒打到那儿,那儿便尘土激扬,火花四起。若说他一棒地裂山崩,毁掉砸断石桥,也是一件轻松易举的事儿。刘雄心兄弟俩与那莽汉交手不上三五招,便败下阵来,若说单打独斗,这粮队中百名镖师没有一人是这守桥大汉的对手。刘雄心气喘吁吁对朱龙飞道:“那家伙膂力极大,我们奈何他不了。”
朱龙飞把宝剑从鞘中拔出,高扬头顶,剑光与阳光交辉互映,耀人眼目。朱龙飞并不急于与那大汉厮杀,反而和颜悦色对那守桥汉子道:“让路,让我们过桥,我会给你们几袋大米,不让你空手而归。你这身手不错,何妨留下性命为国家效力。”那大汉不屑回答,态度十分骄傲无礼。
朱龙飞眼见自己一片婆心,被对方视如狗屎,只得动用武力进行缴械。于是调动丹田气流,聚膻中,出督脉,注入劳宫,他手中的宝剑瞬间若出炉膛般通体发红,如灵蛇飞舞摆动。只见一道弧光,倏忽升空,直飞那守桥汉子的手腕。那守桥大汉挥动狼牙棒想格挡抵抗,但根本看不出对手的剑招路数,只见一片寒光狂闪。忽觉手腕剧痛,定神细觅自己的手腕,已给对手飞来的宝剑击中关节,血雾迷蒙。那守桥大汉最也拿捏不到兵器,咣当一声丢狼牙捧,掉头便跑。自朱龙飞手上发出的宝剑在击中那大汉的手腕之后,又碰了一下那大汉手中的狼牙捧,借着碰撞反弹力量,转了一个,依旧返回朱龙飞的手中,自始至终好象有一条傀儡线牵扯着宝剑一样,确实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那帮站在桥头旁边对那守桥大汉助威的土匪们见些情景,俱觉邪门,不知是谁喊声:“真是邪门啊……”顷刻之间,走得一干二净。
刘雄心也听过江湖朋友传说朱龙飞无招飞羽剑的厉害,今日见识,果然名不虚传,简直神出鬼没,形同魔法。
………【(五)寻找黄金的劲敌】………
众镖师见强盗散去,抽打驴马,吆喝牲口,继续赶路。不知不觉,金轮下山,暮霭沉沉。前不巴村后不近店,又摸黑走上一段路,终见一条村子,但上前去叩门打户,居然没人回应。看那村落,残垣断壁,十分破烂,想那兵火过后,那些乡亲死的死,逃的逃,十室九空,又是一条关中常见的阎王村。刘雄心等将就在这村子驻足,这总比在野外露宿强多了,生了几堆篝火,埋锅造饭。刚刚饱餐躺下,尚未入睡,忽听马蹄声响,羽箭交啸,聒噪的了不得。
只见几十个蒙面人聚然而至,下手凶狠恶毒,绝不留情。刘雄心对刘壮志道:“那些贼不是知难而退了吗?怎么又来了。”
朱龙飞道:“这也许是另一拨,小心,对手看来很强,不是寻常强盗。”
其中一个蒙面人抓起一个镖师,在那镖师手腕略施功力,那镖师自觉手腕如碎裂般痛楚,大汗淋漓,不由自主连声讨饶。那蒙面人厉声喝道:“快说,黄金藏在那儿?”
那镖师叫苦道:“根本没有黄金,那是粮食。”
那蒙面人勃然大怒,喝声:“你不老实,找死。”一巴掌便把那镖师毙了,掌功十分霸道犀利,掌风到处,那镖师的脑袋象西瓜落地一样炸裂,脑浆四溅,甚是可惧。
当时,众镖师已与这伙蒙面人交手,各不相让,互有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