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任由齐牧低着头,把视线投向自家老头子,还没等她开口,老头子哼了一声,劈头盖脸地说道,“不在那儿好好待着,跑回来干什么,我还以为你一辈子也不会上家了呢!”
这话说的秦沫就忒不爱听,当初是谁千方百计地配合苏谨州,把她跟个物品一样卖了的。
明明是这老头子出卖了亲生女儿,现在他还委屈上了。
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似的。
当着齐牧的面,秦沫没法跟老头子计较,也没法细问什么,老头子这会儿脑子也好像不灵光似的,完全不理解她眼中的深意。
倒是齐牧,也不等秦沫跟他说平身,自顾自地坐到原来的位置。
“秦二小姐要是真的好奇在下为何和秦将军上棋,不如跟在下下一局,在下慢慢讲给你听!”
他姿态闲散,举棋的动作优雅,完全犹如在自己家一样悠闲。
秦沫跟齐牧没什么过节,只是这人两次三番地跟她表白,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是让她挺困扰的。
再加上这人身份不明,秦沫直接开口赶人,“要是让他知道齐大侠在这儿,恐怕会派人包围了整个村子,这里山清水秀风平浪静,不需要齐大侠这样悬壶济世之人。”
话说的再明显不过。
“嘿,你这丫头,怎么跟人说话呢,我教你的礼貌都忘了!”秦老将军对着秦沫瞪眼睛。
齐牧笑笑,一只棋子又落了地。
“秦二小姐说的对,这个村子山清水秀,所以在下买了个宅子,以后打算常驻于此了。”
说着又抬眼看了一眼秦老将军,“在下除了舞剑最喜欢下棋,以后怕是要经常和秦将军切磋了。”
“我爹恐怕没时间,他还得种地,做木工活,齐大侠不妨换个地方换个人。”
秦沫指着院中的空地,已经被犁了一半,墙根下还堆着好几辆做了一半的木头车。
老头子被罢官以后,爱上了两件事,一是种地,二是做木工活,除了吃饭睡觉基本都在干这两件事。
秦沫面上平静,说的漫不经心,心里却在嘀咕,这个齐牧究竟在搞什么鬼?她才不信他是闲着无事,跟她爹一样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养老。
这人接近她爹到底有何目的?
之前齐牧是跟在苏瑾州身边的,那时她爹也还在朝廷当官,和苏瑾州又是翁婿关系,这两人难免会见过面,但秦沫肯定两人并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关系不会好到能坐到一起下棋。
“我也不是一点时间没有!”
“那是秦将军没遇上能陪他玩儿的人。”
秦老将军和齐牧同时开口,说完两人还相视一笑,弄的秦沫有些精神恍惚,啊,这俩人倒真是默契!
秦沫心中是有些担忧的,当着齐牧的面又不好意思跟她爹把话说的太明白,而且严格说,这个齐牧除了跟她表白过外,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她方才说的话已经是极限,不能说的再过尖锐。
秦沫无奈地摇摇头,领着小桃在屋里转了一圈,到处看了看,跟家里为数不多的佣人聊了聊,回到厅中见她爹跟齐牧下棋下的还挺欢快,心中也来了气,饭也没吃就要走。
她大老远的回来一趟就是这个待遇?亏她还怕她爹想她,看来是她自己想多了。
见秦沫生了气要走,齐牧终于做回人要跟秦老将军告别。
“饭都熟了,还走什么,吃过了咱接着下呀!”
“那就叨扰了!”
一个敢留,另一个也敢留。
秦沫就差点脱口而出:你们都留,我走行了吧!
最后好歹得给自己亲爹点面子。
因为心事重重又要装作若无其事,那一顿饭吃的真不是知道什么味。
午饭过后,齐牧终于是告辞了,秦沫才舒了口气就被她爹一顿叨叨,“嘿,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越发的尖酸刻薄,人家齐牧过来跟我下盘棋,看你那脸臭的,跟人家欠你八万两银子似的,我还告诉你了,你就是当了王母娘娘,再摆谱到我这儿也不好使!”
秦沫被她爹气得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