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留点隐私好不好?为什么让我同学也进来?还是不熟的同学。」
病号服很丑,伤口也很丑,我有点包袱。
我爸疑惑:「怎么会不熟?他俩说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我没好脸色:
「一个早恋刚被你请过家长,另一个打架被你训了一下午。」
「我们关系能有多好呀???」
「我在学校怎么可能有朋友呢???」
我越说越委屈,而且伤口又开始疼了。
想到留了疤会很丑,夏天再也不能穿短裤了,我眼睛忽然很酸,哭得停不下来。
我爸愣住,有点无措地过来拍拍我:
「你同学是真的关心你。」
「我第一次见男孩子哭成那样,蹲在急诊室楼道地上,撕心裂肺的。」
伤口总算长上了。
但医生说我还需要住院一段时间,不能乱动,防止感染。
我躺了一天,百无聊赖。
到了下午五点多,顾风忽然来了,还带着我的数学作业。
「你现在……能坐起来吗?我把今天的课给你讲一讲。」
我惊讶:「哈?」
他已在我床边支起小桌板。
「你本来数学就不太会,再缺了课,更跟不上了。」
我躺了一天,本来就气不顺,又被他戳到痛处,恼羞成怒:
「我会不会关你什么事?」
「我不要你讲,你赶紧走吧。」
但他不走,拿了把小椅子在我床边坐下。
他运了好久的气,才抬头直视我眼睛,神色很认真。
「程笠,对不起。」
「我之前对你很不好,还和同学一起欺负你,我特别后悔。」
他侧过头去,手虚掩在额头,语气哽咽。
「想到你那天可能会死,我就很后怕……」
我从小风风火火,有点怕这种情绪过载的场合,就说他:
「你才会死,我身手好着呢,有至少九条命。」
「哎呦你别哭了,还讲不讲题了?」
他眼睛从指缝里露出来,闪闪亮亮的,有点惊喜。
然后他袖口胡乱地抹了抹脸:「没哭!」
顾风刚讲了两道题,廖远也来了。
他朝我们点个头,就在垃圾桶边上坐下来,开始削苹果。
手法很娴熟,从头到尾苹果皮都没断,连成细长的一条。
他嘚瑟地甩了两下,然后把苹果递给我。
我摆摆手:「谢谢你啊,不过今天被我妈逼着吃了两个,不能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