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着指头算,芦地质已经出国十四天了,虽然短短的两个星期时间并不算长。可在蒋晓钰的心中,这却像是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终于回来了,安子的人工耳蜗手术成功,对蒋晓钰是最好的礼物。她发自身心和每一个细胞都感激着芦地质。
学校放暑假那天,晓钰接到电话,他们结婚的房子分下来了。她突然觉得自己那颗囚禁许久的心又狂热地跳动了起来,胸膛那个狭窄的空间好像要将它窒息,压得它喘不过气来,他推门站到了院子里。天空已经放晴了,夏天的阳光强烈地冲击着,她来劲了,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跳了起来。
一九八一年底,芦地质和蒋晓钰破镜重圆,二度梅开。地调处考虑到芦地质的特殊贡献,为他分了一套房,是一个60平米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前面小院子里搭建了一个小厨房,没有卫生间。蒋晓钰精心布量和打造,请人包了一个折叠沙发,放了几盆鲜花,墙壁上挂着他俩放大的结婚照,靠墙的低柜上放着一台十八寸黄河彩电。马大姐和赵红霞来参观后,赞叹道:“晓钰,你这房子真不错,比我们分的晚,却比我们的大10平方米,收拾的这么温馨,真是会过日子呀!”
夜色渐浓,暖色的光从木结构的老房子窗户里幽幽地透出,墨蓝的夜空中,圆月当空,淡雅的月光,静静地洒落在了五颜六色的枫叶上,为四周的一切铺上了斑斓静谧的色彩,更是给这宁静的街区平添了几分北国中秋的韵味。
屋子里面,芦地质在坐在简陋的沙发上,看看最新的地质资料,而穿着围裙的蒋晓钰则像轻盈地蝴蝶一样,在客厅和厨房来回穿梭着,忙着收拾晚餐后的桌子。
“今晚我们开瓶酒吧。”蒋晓钰从柜子里面拿出一瓶bj二锅头兴奋地说道。
芦地质走到晓钰身边,看到晓钰面色发红,出气急促,就连胸也上下起伏不定,说道:“晓钰,你是不是病了?反应咋这么大啊?”
蒋晓钰兴奋说道:“见不上你就有病,见到你病就好了,今天是个好日子。“
“今天你又要庆祝什么啊?”芦地质头也不抬地笑道。他对蒋晓钰三天一小庆,七天一大庆的的小把戏已经习以为常了。
“今天是我们游颐和园的日子,你忘了?”蒋晓钰说道。
“噢,我都忘了。”芦地质抬起头,自责地说道。他知道晓钰心细,这一天是他俩柔情蜜意,深吻深爱的一天。这段时间忙着写论文,大部分时间呆在了资料室,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晓钰说:“你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每天,不,是无时无刻思念着你,回忆着我们过去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说着像考拉一样双手环抱着芦地质的脖子,赖在了芦地质身上,轻轻咬着他的耳朵,一句话也不说,一副委屈的样子。接着又说:“那一天,你对我说了很多情话,那一天,你对我海誓山盟,那一天,你揽我入怀,深深的吻了我,那一天,你在我心里种下了情愫,那一天我心许心,发誓一生一世不离开你。“
“我错了。”芦地质像哄小孩一样,在蒋晓钰的脖子上,连亲吻几下,方才把蒋晓钰哄了下来。
“不闹你了,我先去布置一下。”蒋晓钰温柔地说道,语气透着一股蜜糖的味道。
感情是要用性来维系的,女人就像花,有了雨露的滋润,才不会干枯,蒋晓钰这朵枯萎的花又盛开了。她经历了酸甜苦辣,从寒冬中过来,如腊梅,开得那么含蓄、劲韧、坚强,回味悠长,如梅的女人是白雪衬托下的那一片红,如梅的女人是风雪袭过后的芬芳和温馨。她气质脱俗,清香来媚,秀外慧中。
这一年,喜事连连,好事成双,芦地质因在地质勘探领域的杰出功献,被提拔为研究所所长。樊大成接任他,成为283队第四任队长。
人回到了基地,他却时常牵挂大西北,他对eeds情有独钟,认为eeds若找不到大油气田,是他终生的遗憾。
钱小兵、王大宝,李金光、刘云生都从大学毕业了,钱小兵工程系毕业分配到油田建设工程处工作,王大宝工艺系毕业分配到钻采工艺院工作,刘云生采油系毕业分配到采油厂工作,李金光地质系毕业回地调处,在研究所工作。常明亮第二年从地质系毕业,分配到油田研究院工作。
安子手术一个月后,人工耳蜗开机后,奇迹发生了,她听到了妈妈的声音,尽管不真切,不是那么清哳,可那种久违的声音,来自耳朵,来自外界,他惊奇地张大了嘴巴,呢喃喃自语:“妈妈,我听到了,听到了。“
蒋晓钰激动地流下了眼泪,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慰藉和欣喜。她知道儿子想听见声音,发出声音,就像所有的孩子要吃饭、要喝水一样,是正常的需求。人世间还有什么比亲生爱子听不到母亲呢喃爱语更为不幸呢?蒋晓钰渴望让孩字听到自己急切的呼唤,以后的语训练,对蒋晓钰似乎轻松多了,她重新找回了往日的自信。
安子的人工耳蜗调试从开始初1~4周电极参数变化最大、最快,每周调试1次,第二个月每2周调试1次,第三个月每月调试1次,以后可每三个月,六个月,1年调试1次。在这期间,蒋晓钰不放弃任何一个机会,让孩子认识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努力挽救他那几乎已经丧失的语言表达能力。教他说出每一个字、每一个字母、每一个音节,都是那么因难,需要百倍的耐心,一遍又一遍地大声重复,大声地诱导他发声。儿子看着的嘴,吃力地模仿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她日复一日耐心细致的语训,孩子的生活能自理了。
芦地质打开窗户,一股鲜冽的沙泥味儿扑面而来,沁人心肺,使她感到清凉无比、格外舒畅。芦地质紧张地工作了一个下午,到晚上雨住了时,他才把《河流砂体储层的小层对比问题》修改完毕。他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家里,就见蒋晓钰和刚刚已经坐在饭桌前等她。蒋晓钰心里一直激动不已,想着芦地质,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几朵秋菊插在水瓶里,热腾腾的菜摆在桌上,芦地质一踏一下班,晓钰就有心灵感应一样,马上就知道是芦地质要回来了,马上出了小房子来迎接他,看到芦地质出现在院子门口,激动的心都要蹦出来一样。芦地质歉疚地说:“我又回来晚了。以后他们就别等我了,好不好?都饿坏了吧?来,快吃吧!”
蒋晓钰一边把碗递给苏芦地质一边说。芦地质端着碗刚吃了几口,就听到电话响了。接完电话后,他端着碗站在桌旁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怎么不坐下来慢慢吃,又有事吗?”蒋晓钰望着她。
“晓钰,对不起,我又得马上走,就吃这一碗吧。”他三下两下吃完饭放下了碗筷,“你们吃完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事儿,你快忙你的吧,别管我们。”蒋晓钰道。
苏芦地质感激地望着她:“晓钰,他也要注意身体呀,别太累着。”
出门的时候,蒋晓钰从厨房里拿来了准备好的大饼卷咸菜鸡蛋,用纸包好递给了苏芦地质,又低声叮嘱道:“悠着点,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
蒋晓钰正在办公室绘制一份地质模型图,电话突然响了,同事开玩笑说道:“,不用说,这电话一定是芦所长打来的,晓钰,快去接电话!“芦地质每次出差,每天上午和下午都会准时给蒋晓钰打电话,习惯成自然,大家不用猜,就知道是他俩的热线又来了。
芦地质到阳关汇报一天工作,又接到通知,去bj参加一个地质研究学术讨论会,需要一周的时间。
蒋晓钰一听就急了:“这么急啊?你又赶不回来了。“
芦地质安慰着:“晓钰,bj开完会后,我坐火车立马赶到银川,等不了多久的。“
“你要注意身体,别太累着。“晓钰怜惜地提醒着。
芦地质嘿嘿笑道:“没问题,我现在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想到你,精神马上就来了,一点都不觉得累,好了,我要挂了。“
芦地质这么多年来,一心扑在基层和科研第一线,踏实苦干,刻苦钻研,认真研究eeds盆地油气的成藏理论,撰写研究论文多篇,在业界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是当之无愧的地质专家。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芦地质的研究成果和科研水平使他出了名,使他成了大忙人,参加国内外顶尖的地质学术大会,研究探讨和交流地质学的一些前沿科技难题,解决了一道又一道难啃的骨头,并把科研成果运用到实际当中,推动了火炬油田地质勘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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