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家中坐啊,祸从天上来。
乔倬言收到口谕时从床上弹了起来,问还有谁跟着去地方县。
家仆说除了新上任的翰林学士纪问大人还有户部的游大人。
他一听,重重地躺了下去,想再病几天。
造孽啊,摊上这么个玩意儿。
刚下朝江逐月就从后边儿走了上来,拉着游子意神神秘秘地道:“陛下让乔松年也去,他是不是知道你们之间,那个啊?”他压着声音尽量说得很小声了,不料一旁的纪惊风耳尖,听得清清楚楚。
游子意正经道:“我们那个?什么那个?你就别瞎说。”
“哎呀,你就别瞒我了,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人家乔松年,每次一提他你就跟着猫碰见耗子似的,抖什么呐?”
“哟,这都让你给发现了?逐月你要是把这点儿观察我的心思多放在你那大理寺破案上,也不会人家后做官的都骑你脸上了,紫袍傍身,明天就升。”
“那你还去!乔松年生病还不是因为你!你老实说,这会儿下朝了是不是要去找陛下那个那个?”
话毕,游子意少见的一愣,心里跟堵了块儿石头一样。
纪惊风还站在边上呢,他回头恰好对上他的目光,粲然一笑道:“纪大人怎么开始偷听起别人的谈话了?”
纪惊风唇角一勾笑道:“更正一下,是光明正大的听。”
游子意眨眨眼,仍是调侃一般说道:“唔!悄悄话有什么好听的,纪大人下次来我府上,我可以说私房话给你听。”
那人一笑,眼若清波流转,秋波暗送。轻浮又放荡,连万种风情都不及游子意一笑。
纪惊风笑容停止,耳垂不自觉有些热。
他扭头一边解着朝服纽扣,一边搭在江逐月肩上朝外头走:“昨日你就该早些来接我的,省得我挨一顿打。”
江逐月也搂上他的肩道:“你要是听了我的话,跟我和何大人回去,你爹也不至于亲自骑马把你绑回家。这下好了,丢脸了吧!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哄好乔松年吧,谁叫你把人吓着了!你去了荷县,我又不在你身边,他还病着,谁照顾你啊?”
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远,远到纪惊风都听不见游子意下一句话是什么了。只有几声笑,隐约入了耳。
红杏枝头,春意闹,清酒一盏又是浑浑噩噩到了傍晚。
游子意提着蛐蛐儿笼子回了家,刚进府邸,就看见了门口多了辆马车。他拎着裙袍边走边喊:“爹啊,娘欸!家里来客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