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游不疾从正厅走了出来,一见他提着那蛐蛐儿就气不打一处来。环视四周随手拿起扫帚就往他身上抡去,喊道:“明日就要去荷县了,今日还给我在外边儿鬼混!你这个混球!”
游子意夹起屁股就开始跑:“娘啊!娘啊!爹又打我了!”
他娘闻声从屋里跑了出来,手上还拎着个金丝雀,“儿哟!你快跑啊!你爹兽心大发了,要疯咯!”
府邸闹得鸡飞狗跳,满春的院子,游子意在前头跑,游不疾在后头追。
“你站住!游子意你给我站住!”
“我不我不!我这屁股可金贵着呢!你打坏了,我还怎么用啊!”
游不疾累得气喘吁吁:“混球啊!你别跑了!你老子,不追了!哎哟,累死了。”
地方不大,他蹦蹦跳跳把蛐蛐儿抖了出去。他娘站在哪儿正在喂鸟呢,笼子一开,鸟就飞了出去。
“哎呀!我的鸟飞了!”她急道。
“哎呀!我的蛐蛐儿跑了!”游子意道。
游不疾站在中庭叹声道:“哎呀!我的祖宗啊!作孽啊,家门不幸啊!”
游子意趴在地上找蛐蛐儿,笑道:“爹,我明儿个就给你娶个媳妇儿来,您别嚎了!”
游不疾道:“啊?什么媳妇儿?你这臭名声谁看得上你啊!”
他逮住一只蛐蛐儿站起来道:“他不要我就入赘!”
游不疾眯起眼睛,摸了摸胡须问道:“哦,那她长什么样啊?”
游子意嘿嘿一笑:“那自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了!”
“那是谁啊?”
“乔松年啊!”
“哦!”游不疾转身,对着他娘指了指脑子,摇摇头道:“他是不是脑子坏了?”
他娘关了笼子,瞅了眼道:“我看你俩脑子都坏了!”
乔松年还躺在家里呢,忙不迭打了个喷嚏。
顷刻间,游子意被扫地出门了,游不疾手里拎着他的蛐蛐儿,只剩下一只了。
他扫了眼混球儿,对他勾起一抹笑,手上一松,脚上一用力,将小小的蛐蛐儿笼子和蛐蛐儿一起踢了出去,呵道:“去你的!”
蛐蛐儿尖叫起来,啊啊啊啊!有没有人为我发声啊!
游子意他娘提着包袱跟着出来,把东西扔给他道:“听说荷县种了荷花,要是秋霜了才回来,记得给娘带些莲子回来,你爹爱吃。”
游子意顿道:“是是是!”走出府门,扭头就去了江府。
江逐月一见他就笑道:“可悲啊,可叹啊,爹不亲娘不爱,又被扫地出门了罢!”
游子意朝他勾勾手:“走,吃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