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难道人不在?啊,是了,她来之前又没跟幸村打过招呼,这会儿肯定在学校上课,人家又不是她这样的“无业游民”。
更生正想离开,门,却突然从里面开了,抬出一个女孩小心翼翼的头,疑惑而谨慎地看着更生。
咦?难道搞了半天是她弄错地址了吗?更生不死心地又看看门牌——没错呀!
“请问……”女孩子怯生生地开口,“你是哪位?”
“唔,你好!”更生手忙脚乱地打招呼,“我叫风鸟院更生,找幸村精市。”
“风鸟院……更生……你跟幸村君是……”她的眼里满是迟疑。
“啊,表妹,我是他的表妹。”
“那……请进来吧。”
女孩子打开了门,更生进去,一眼看见乱得不成样子的客厅,眨了眨眼。
“哦,那个,我在大扫除。”女孩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忽然又慌里慌张地将沙发上的东西全扫落在地,露出一块空的地方,局促地说:“你请坐。”
更生也被她弄得紧张兮兮,看这个女孩明明比她大,怎么却会有一种自己在欺负人的感觉——看她白净清秀的脸,齐耳的黑色短发,粉蓝色洋装,像只干净乖巧的白兔,自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情调。
“啊,你要喝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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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生刚想说不用了,女孩儿已经急惶惶地奔向厨房,紧接着就听见哐啷啷的响声和女孩的惊叫声。更生急忙跑到厨房,就见女孩站在一地瓢盆不锈钢器皿间,吓得不知所措。
更生实在有点无语,只好说:“其实,我马上就要走了,你不必麻烦了。既然精市不在,你帮我把东西交给他也一样。”更生指了指随她一起进来的袋子,“里面是一些他平日用惯了的东西,静姨帮他整理出来了,他看了就知道了。我就不多加打扰了,再见!”
她径自出了公寓,也没看女孩儿的脸色——对于幸村精市公寓里出现陌生女孩,她惊讶,但仔细一想,似乎也理所当然,凭幸村精市的条件,直到现在才交女朋友已经算得上是奇闻了,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住在一起那也不是不能理解不是?不过更生也没忘幸村对她说过的那些暧昧而似是而非的话,说她真没往心里去吧,也不尽然,毕竟人都有虚荣心,有那么一个优秀的男孩喜欢自己,说不开心窃喜,那真是太高看叶更生了。可,叶更生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越洋洋得意的时候,她就会越进行反省与自我分析——对于幸村对她的感情,她也分析过了,不是她要贬低自己,她这个人有自知自明,唯一让别人瞧得上眼的也许就是自己心态特好,特别能自娱自乐苦中作乐,就是这点也被有人诟病为没心没肺胸无大志,幸村精市其实是个特缺乏爱缺乏安全感的人,他在她身边能感觉到一种安宁,可,你能说这是爱情吗?更生不知道,反正幸村精市现在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她为他高兴。
更生走出电梯,与此同时,旁边上楼的电梯合上,合上了幸村精市没有表情的脸。
电梯很快到达五楼,幸村精市走出电梯,拿出钥匙刚想插钥匙开门,门却从里面开了,新垣提着两大袋垃圾从里面出来,看见他愣了,脸腾的一下红了,现出局促和不安,喃喃地说:“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幸村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走进房间,看见湿漉漉的地板和倒在地上的拖把、扫帚、抹布。
“我,我马上收拾好!”女孩儿急惶惶地放下垃圾,就去收拾依然一塌糊涂的客厅。
“新垣桑。”幸村精市阻止了她,宛如天神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女孩儿低着头,不吭声,也一动不动。
“你这样会让我感到困扰。”说完这句话,幸村精市再也不看她,径自往卧室走去,却不慎碰翻了放在沙发边的一个袋子,掉出一些他熟悉的东西。
这时,女孩却猛的抬起头来,泪眼朦胧,楚楚可怜地看着幸村精市,“可是幸村君,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会很乖的,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请让我试试好吗……”
幸村精市却根本没听她在讲什么,蹲着身子,在看袋子里的东西,这时候突然抬头,“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女孩的话一下子被打断,又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眼泪凝在眼眶不敢掉下来,可,还是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你表妹拿来的。”
幸村的眼瞳微微紧缩,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紧张和急促,“她人呢?”
“走,走了。”
幸村精市忽一下站起来,盯牢女孩,“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女孩大睁着眼睛,大气不敢出。
幸村转身就要冲出房门,却又回头看看可怜兮兮地站在客厅不知所措的女孩,“新垣桑,我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我不管你是用什么理由骗得管理员为你开门,但是一个女孩子没经同意随便进一个男生的房子,非常的不自重。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女孩子的脸唰的一下惨白,幸村却早已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幸村冲出公寓时,天已经开始下雨了,阴沉的天空,雨丝如针,加之邪肆的风,竟从四面八方向人袭来。
幸村的头发、衬衣很快被打湿,黏在皮肤上,被大风吹得哗啦啦响,透心的凉,他朝着车站奔跑,却没有考虑过追去的理由,追上了又怎么样呢?追上了能说些什么呢?不过又是些客套礼貌,全不着筋骨,那么,又何苦呢?
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追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