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何事?”王姝一愣,立即放下手中的信件抬起头来,“官府为何要围我王家的商铺?”
林二来的匆忙,站着都有些压不住喘气。
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这股气压下去,说起了事情的原委。王姝命人将商铺大换血以后,商铺里许多事情都需要一个清晰的交接。曹账房正带着人盘点私库里的财物,核对花名册,突然有一批官差王家商铺窝藏重要嫌犯为由,将王家几个商铺都给包围了。
如今官差正在搜查王家商铺的私库,里头好些贵重物品。这群官差在里头摔摔打打的,摔坏了都是钱。
“可搜着什么人了?”王姝也顾不上其他,立即起了身。
“没。”林二向这批官差打听,但这批人的嘴巴严得撬不开,“咬死了王家藏人了,非要进去搜罗一番。如今人就在商铺里不走,非得让王家把人交出来。”
王姝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这听着完全像是没事找事:“可有说他们在找什么人?”
“听说是找一个刺杀朝廷治水功臣的重要嫌犯。”
王姝心口倏地一紧,看向他:“哪个嫌犯?可有画像?名字叫什么?”
“没有告知,画像倒是有,一个瘦长脸耳朵上长了个肉瘤的男子。”林二自然都问了,也看过了画像。但许是画师的技艺不纯熟,画像看不出其他特征。
“王家商铺里有这样的人么?查过了?”王姝记性再好也不可能记得所有人相貌,何况商铺换血,她只见了管事和管账之人。
“查过,没有。”林二摇摇头。
王姝的脸色沉了下去。
虽然不知晓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林二也是跟着王姝在外做事的。这一路从凉州走过赖有眼睛会看,他多少能看出点东西来。这次江南水患尤其严重,出这么大的纰漏,朝廷无疑是失职的。持续了将近七个月的水患没有及时遏制,赈灾款也迟迟不到。若说这里头没猫腻是不可能。
如今朝廷重臣遭人刺杀下落不明。官府的人不忙着找人赈灾,反倒为难起了王家。
“商铺那边如今乌玛在,曹账房和新管事也与那批差役交涉。不过主子还是过去一趟更好。”
王姝自然要过去一趟,这知府如今发难,就是在故意针对。
说起来,王姝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不敢说多了解人心,但上位者的心理与做派她多少能猜得出来。无外乎王家最近的风头太盛,叫有些人瞧不顺眼了。
要说从去岁年关前洪水到如今灾民无法安置,苏州府是出了不少乱子的。按理说苏州府知府作为一州之长,应当要担起责任来。江南富庶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官府是有粮有钱的。但这知府惯来是个甩手掌柜,为人做派是属貔貅的。叫他敛财许是有办法,让他出血就比较难。
这大半年,灾民涌入城池,碍于名声将城北拨出来,给人安置场地。但再多就没有了。知府光吆喝不出血,下面人不能饿死啊。这不是许多城内富户看不下去?联手慷慨解囊。王家作为巨贾,又是出钱又是出力,自然是做了不少实事。
照理说,王家号召了当地善心的富商豪绅们共同救人赈灾,极大程度上帮这帮不作为的官府人员稳住了灾民。避免了苏州城内着这一大批的灾民变流民。官府应该感激王家才是。
这知府原先确实感激这些商户们慷慨解囊,给他省了不少事儿。
打心底来说,有王家的在,极大程度上避免了他任期里苏州出大乱子,闹出什么来影响他的仕途。但怪就怪在这王家得了如斯多的赞赏还不知足,如今风头俨然要将官府给盖过去。
官府的威严被区区一介小商贾替代了,这叫他知府的威严往哪儿搁?
这不,没事也得找点事盖到王家头上去。
王姝的马车匆匆赶到,王家商铺,门前已经聚集了一批人。
除了奉命来搜查王家的差役,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王家这些时日做的善事将名声造得确实很大。不仅苏州城内得人拥戴,方圆百里的百姓都有听闻。如今王家一出点儿动静便十分引人注目。
王家以赈灾安置灾民之便窝藏朝廷重犯的罪名一下子盖上来,那话就有些不好听了。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向着王家的。
毕竟王家的粮食是实打实的送到百姓嘴里的。药材和大夫也是实打实的设在城北。有些家中困苦的,拖着重病的身体去城北。混进王家医疗点,也能看的着大夫,抓的着药。
人群指指点点的,人多势众。不少人藏在人群里头骂的,也不好揪出来。差役们脸色委实不好看。
王姝下了马车,先是跟差役领头的交涉了一番。
得知他们根本没在商铺找着人,却擅自进了私库去查,顿时脸色不好看了。找人哪有往私库里找的?这是摆明了找茬儿。他们不仅擅闯王家私库搜查,还勒令王姝撤掉在北城的收留点。没有官府的允许,一应以拐卖论处。
王姝一听这话就火了。人命大事儿官府不管,她好心管了。这知府不感激,还以拐卖论处?
“乌玛,曹账房,现在将私库的财物清点、查验一番。”王姝拉下脸来,话说的自然不客气,“我王家私库里的东西都是贵重物品,最便宜的小物件儿也得几两银子一个。你们若是进去抓着了人,那另说。什么都没有,毁损了里头什么东西或是少了,少一样都得赔。”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