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着蒙蒙细雨,湿润着每个人的眼睛。
厉康铭的遗体告别仪式办的很隆重,前来悼念的除了厉家的亲朋好友,还有很多集团的老员工和合作伙伴。
哀乐声庄严、肃穆,仿佛在跟在场的人缓缓诉说着厉康铭淹没在时光尘埃里的光辉一生。
厉津川撑着把黑色的大伞,穿着一身黑到了极致的西装,阴沉着脸缓步走进了礼堂,胸前的白色小花在风里来回的摆动。
他双手低垂,深邃的眸底泛着红光,脸上有一种冰冷的憔悴。
魏明秀低声招呼着前来悼念的宾客,整个礼堂里除了哀乐声和细碎的哭泣声,再无其他。
忽然,礼堂外走进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身边围绕着四五个穿着军装的年轻挺拔的军人。
他是厉康铭曾经的战友,年轻时一起出生入死,打拼过多年,厉津川从小就在爷爷身边长大,所以跟他的关系也非常要好。
厉津川见到他来了,赶忙上前搀扶。
“王爷爷……”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老人看着看厉津川,布满皱纹的眼睑留下了几滴泪水。
他的脚步颤颤巍巍的走到厉康铭的遗体面前,干瘪的嘴巴微张,低声的对着躺在鲜花里的厉康铭说:
“老历啊,我们有好几年没见了。”
说话间他的两腿有些发软,身体直直的往下坠。身后的年轻军官连忙上前搀扶。
厉津川强忍着悲伤,对着旁边的军官说:
“王爷爷不宜太过悲伤,你们先扶他回去吧。”
军官先是向着厉康铭的遗体深深地鞠个躬,然后又向着厉津川行了个军礼,搀扶着老首长缓步走出了礼堂。
厉津川一直跟在后面,直到把他送上了车。
告别式结束后,厉康铭的遗体被缓缓推进了火化炉。
齐帆的哭声在一群人中最为响亮,声音不像是悲伤,更像是哭诉。
其他人的哭声都已经渐渐止住,她还在那里又哭又嚎,誓要把厉康铭哭活过来才肯罢休。
厉津川
眉头紧锁,脸上除了悲伤,还有一丝丝的不耐烦。他微抿着唇,眉眼微抬,狠狠的瞪了齐帆一眼。
齐帆像是感受到了一束冷光,余光瞟了一眼厉津川森冷的眼神,立刻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收住了哭声。
葬礼结束后已经是下午时分。
厉康铭活着的时候,整日躺在床上,家中也没觉得有他太多的身影,现在人不在了,反倒觉得像是少了许多人一般,整个家里空荡荡。
老大厉渝乾呆坐在客厅里,眼睛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茶杯。
老二带着齐帆和儿子坐在旁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厉家的气氛有种难言的尴尬。
厉津川看着客厅里齐刷刷坐着的一排人,没有说话,带着乔沫和历禹宸转身回到了房间。
“津川。”厉渝乾突然开口,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