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咫尺距离他伸出了手,还没碰到华容的肩头,却听见身后华贵的一记大嗓门。
“主子你猜谁来了!”那个大嗓门如此不知情知趣:“林落音林将军!也真是的,他居然能找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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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见面后林落音发觉自己只会说这四个字,连手也不知道怎么安放。
华容手动,华贵连忙解释:“我主子问你怎么会找到这里。他说他第二封信告诉你地址,可那封信发出去才不过一天。”
“月氏受创暂时收兵,我受命还朝,本来就已经到了洛阳附近。”林落音低声,嗓子发涩,闭口不提自己如何策马狂奔一夜。
华容点了点头,一时无话。
倒是华贵来了兴致:“我主子写信给你?还两封?都说了些啥?”
林落音叹气:“他说自己安康,让我勿以为念。”
“勿以为念还写信!鬼才信他。”华贵翻眼:“那你又来干吗,就来眼对眼发呆?”
林落音不说话了,胸口起伏,一杯茶端在手心,却总也不喝。
华容拿扇子敲了敲手心。
“我来说完我没说完的那句话!”隔一会林落音突然高声,将茶一饮而尽。
华容苦笑了声,那厢华贵却立刻趴上桌子,眼睛瞪得老大:“什么话,你跟他有什么话没说完?”
“那天我说不如……”林落音立起身来,双目晶亮:“现在我来说完,你不如跟我走。天涯海角朝堂野下,我都绝对不会枉负你。”
华容的那个笑慢慢收敛,拿手支住额头。
连华贵这次都懂得了分寸:“林将军,你听到传闻没有,那抚宁王可能是诈死!”
“诈死又如何。”林落音又近一步:“今日我来,只问你愿不愿意,如果你愿意,我便什么都不怕。”
华容闻言抬头,看着他眼。
这双眼磊落坚定,干净得不杂一点浮尘。
他缓缓手动:“林将军可后悔留任?”
林落音怔了下,不过还是不犹豫:“不后悔。我到现在才明白,为谁效命不要紧,要紧的是我守得边关完整,不负我平生志向。”
“林将军的志向是什么?”华容比划,手势沉缓方便华贵翻译:“我记得是剑寒九洲平四方吧。可我的志向是一受封疆。”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华容拿扇敲了敲额头:“我之所以写信告诉你地址,是盼你做个恩客。希望你常来常往而已。”
林落音梗住,嗓眼发烧,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
“林将军如果怀念当日滋味,现在就可以重温。”华容将扇哗一声大开:“我给将军折扣,只需五百两。”
这句华贵翻得是恨声恨气,少根筋居然也开了窍,挥手:“我主子说这话就是气你走路。你还是走吧,该哪去哪,别跟他夹缠。”
“不送。”那厢华容摇了摇扇子,手势比得林落音都能看懂。
“这样作贱自己,你到底为谁,你就真的谁也不爱?”这句林落音已说得沉痛。
“不送。”华容继续。
林落音怔忡,流连许久还是转身离去。
门外春光大好,他背影落索,华容起身,对着他已经鹏程大展的身影,第二次抱拳相送。
两日后,京师。
韩焉去王府探望平昭侯,顺便和老王爷聊聊家常。
老王爷照旧托着他的肚子,因为中饭吃多了,不停打嗝:“呃……韩朗……你咋有空来,来干吗。”
韩焉正色,第十次提醒他自己是韩焉不是韩朗。
“将离有解药是吧。”他突然杀出一句。
老王爷呆愣,立刻也跟了句:“是。”
“那在哪里。”
“我想想。”老王爷蹲身抱住头,咬牙切齿:“这次我一定想出来,咋整也要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