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然后就走到我们店来了?”
钟冕笑得很腼腆:“这家店让我觉得很温暖,慕小姐的料理很神奇,总是能将我从瓶颈中救出来,我猜纪远心情不好可能也是创作中遇到困难了吧,所以就把他带过来了。”
侯彦霖现在看钟冕,只能看到三个字:老好人。
都说宠物随主人,侯彦霖都和钟冕成了朋友,烧酒和阿西莫夫斯基的关系也大有改善。
“喂,阿雪。”烧酒走到阿西莫夫斯基面前,毫不客气地用厚实的肉垫拍了拍它白花花的身体,“我怎么觉得你胖了?”
阿西莫夫斯基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忽地用狗爪子将它按趴在地上,然后低头友好热情地舔了下它圆乎乎的小脑袋。
烧酒崩溃道:“啊啊啊啊别舔啊我叫你别舔!本喵大王帅气的发型啊啊啊啊啊!”
阿西莫夫似乎很高兴,又不停用嘴顶着它,硬是把它在地上翻了个一百八十度。
就在一猫一狗玩得正起劲的时候,烧酒一个抬头,不经意地对上两道幽深的目光。
——钟冕带来的那个朋友,一直在看它。
第61章火腿
烧酒这才发现,钟冕带来的那个朋友一直在看着它。
不是像其他客人看猫猫狗狗打闹时那样饶有趣味的看,而是投以一种很复杂的目光,沉甸甸的,其中暗藏的多种情绪就像是颜色各异的颜料,放在一起混成浓稠的黑色,反倒看不出调和前的成分。
按理来说,对上这么一双眼睛,它应该觉得毛骨悚然才是。
但是奇怪的是,它不仅不觉得可怕,而且还从这个眼神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悲伤。
——已经远超过忧郁的程度了,是带着绝望意味的悲伤。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烧酒从阿西莫夫斯基的狗爪下翻了个身,走到纪远的脚边蹭了蹭,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又大着胆子跳到了他的腿上。
“喵喵喵?”骚年你怎么啦,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嘛,如果不开心的话就撸猫,再不开心的话就多撸两次。
然而纪远并不能听到它说话,只是凝视了它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但并不是像其他人摸猫那样摸,而是动作谨慎地碰了下,像是为了确认它是真实存在的似的。
也许是因为话说的少,他开口时嗓子都是沙哑的,说话很小声,就像是喃喃:“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啊?
我变成什么样了?
烧酒被问得一头雾水,开始快速回忆之前是否有接触过眼前这个人,但无论是检索它自己的记忆还是这具身体内存在的记忆,检索结果都为零,校准了查全率和查准率后结果还是不变。
它能对自身的感官做一些特殊的调整,比如说刚刚它就把自己的听觉能力调高,而且面向的不是所有事物,仅仅是特别留意靖哥哥和大魔头那边,听钟冕过去跟他们说了什么,所以它对纪远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内设程序将刚才纪远说的那句话翻来覆去回放了三次,烧酒才听清纪远的前半句说的是“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所以这个人悲伤的原因是因为他身为一个画家却患了眼疾吗?
而就在它寻思着该怎么凭着一猫之力给予对方一点安慰的时候,却发现纪远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就像痉挛了一样。
“喵!”
烧酒一抬眼就见一片阴影覆下来,吓得它一个敏捷赶快跳回了地上。
只见下一秒纪远就整个上半身都扑到了桌子上,身体不舒服似的,弯着瘦骨嶙峋的背脊,单薄的肩膀抖动着,看起来就像是在街头寒风瑟瑟发抖的流浪汉。他把脸埋在手上,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