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娘,我给你端碗水来。”
傅卿喊住他,“我不渴。”
何夫人笑道:“我叫你一声弟妹不唐突吧?你家这个孩子,真是孝顺。这三天里他一直守在床前,寸步不离。”
话锋一转,何夫人突然问:“我们细心救治的伤兵多日都不见好的伤势却在喝了井水后慢慢愈合了,弟妹,你这水里可是加了什么东西?”
傅卿眉心紧皱,“你怀疑我是北境探子?”
何夫人笑了。
“没见过谁家的探子会主动帮着救人的。”
她拉着傅卿的手,声音柔缓好听。
“弟妹莫要见怪,是我说话不中听。我夫君是边护使,防范外敌乃是重任。他信任你,我也信任你。我只是略懂医理,救不了那些死去的人已是愧疚难当,如今有了救人的法子,我只是想多问问而已。”
何夫人长叹一声,满是痛心。
“旱情之前幽州有百姓三万余人,守卫两万余人,只半年时间里大家死的死,逃得逃,而如今只剩下这些残兵妇孺。如若将来再有战事,我总要想办法保住大家的性命啊。”
傅卿低头,看着何夫人那双比她还粗糙的手,心软了一瞬。
“只是些普通的泉水而已,没有加任何东西。我听少禹说现在幽州城内喝的都是之前储备下来的水,有些浑浊,有些甚至已经发臭。那些变质的水不知道带了多少病菌,伤着喝了怎可能会好。
何夫人不解:“病菌是为何意?”
傅卿琢磨片刻,又换了个通俗易懂的说法。
水坏了,不干净,喝了要生病。
何夫人听后一脸愁容,“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我也叫人去井底看了,说确实有出水的痕迹,但如今……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出水。”
傅卿心里咯噔一下,转头去看少禹。少禹乖乖的站在一边,神情里没有任何能惹人怀疑的地方。
送走了何夫人,少禹本以为傅卿要追问井底的事情,没想到她提都未曾提一句。
可她不提,少禹倒是忍不住的想说了。
“我听李贵叔说过泉眼是什么样子的,我就着地上的水渍随便弄了一下,没想到还真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