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胆吗?
凌夏浔猜。
他无比笃定白年年一定早就知道自己就是杀害沈和禾的凶手,屏退左右的缘由,无非就是她想寻个机会和他殊死一搏。
她既然想杀他。
那必定是有备而来。
可是她敢杀人吗?
她倒酒是在踌躇什么呢?
凌夏浔打量她,心里想着,嘴角自然就咧成嘲讽的样子。他摇晃自己的高脚杯。低头看着里面红色透明的液体。
他见血会心跳加速。
见葡萄酒不会。红色透明的液体,比起稠密凝重的正红的血,质感份量都单薄浅淡得可笑。
“白小姐杀过人吗?”
他脑袋倾斜靠在椅子上,眼皮微阖睥睨着白年年,眼神朦胧隔着水波荡漾似的深情似醉,但又像是大海波涛四起被推来拒去最后翻覆的大船。
眸子四角的余光。
一点点从清水。
变成郁蓝的海。
眼神越来越深暗直至掩埋不见瞳眸。
白年年和他对视。
被他眼里的幽暗吸引过去。
喉咙里却似乎被人突然硬塞了硬纸壳,她微微张着嘴巴却一时禁声。眼珠子小幅度震荡两圈,最后定定看着凌夏浔的眼睛。
凌夏浔呵笑一声,再微微仰着脑袋,抿自己晃晕乎的酒。他故意砸吧一声。
“打算怎么杀人呢?”
白年年隐隐约约怎么觉得,他已经知道了。她确实慌,她在对视几秒钟里拼命拉着自己的心跳,抚平自己暴动的精神状态,她要自己冷静。
慌了就暴露了。
白年年立刻把头转过去,看窗外的景色。窗外正好天色昏暗,日夜交换更替不明。白年年举杯喝酒。
她借着喝酒的时间想话术。
可是她心理还没有那么强大,她慌乱到什么也想不到。她只能看着窗外说。
“我还没想好。”
凌夏浔呵笑一声。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他还不想戳穿,所以话上不说。
现在陆相挽对薄时漠的态度不上不下,报仇的进度被迫停滞在这里。
然而凌夏浔也绝没有把没有凌司如的凌氏做大做强的远大理想。他确实是闲着无聊。
现在看来,白年年表里不一,过分有趣,是个打发时间的良选。
所以他不想说。
他闲着无聊想看看白年年还能演出什么模样,什么时候才敢伸刀子杀了他。
他甚至好奇自己会是什么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