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力气抗衡,一上一下。
一张木桌而已。
于是从中间开始裂缝塌陷。
凌司如手上的那一半被她撂倒在一边,只剩下薄时漠手里,那中间裂缝起着木刺的半张桌子。
薄时漠低头瞧一眼脚下的狼狈。
再抬眼对视凌司如的眼睛也已经起了怒气,眼角粉红,呼吸加重。
“你疯了?”
许多年没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
“早疯了。”
薄时漠说完,她立马就接上,每一个字也都是她咬着后槽牙像是吐血似的挨个吐出来,巴不得薄时漠听清楚,她眼里的眸子也在使劲得瞪着薄时漠。
薄时漠和她对视,瞧得出她眼里滔天的恨,干脆也推开自己眼前的半张桌子,用手扫落自己身上的木屑。
“所以你这么恨我?”
凌司如发泄完情绪,算是冷静了一点,她坐在位子上,两人之间还有两米远。
她眉目里的热逐渐散下去。
手里又开始揉搓那白色杜鹃花的花瓣,她指甲的血附蹭在白色纯洁的花瓣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暗红得黏腻,凌司如低头瞧了一眼,觉得恶心,再不蹂躏。
她再抬头瞧薄时漠,眼里已经平静得多。
“我也这样恨凌亢。”
“但凡你和他有点良心,我也不会到如今的地步。”
“但凡你娶我。”
“我就会中断我的杀手生涯。”
“薄时漠,是你送我进地狱的门,你约好的半道上救我,是你失信了。”
薄时漠依旧不觉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他更认为凌司如将自己的野心全部推脱在他身上,他是她编撰的,用来洗白的借口。
“若你没那份野心,也用不着当杀手。”
凌司如呵笑一声。
薄时漠闭塞的脑回路和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交流代沟还真是让人无语凝噎啊。
“不当杀手,我八岁那年就已经死在井下,怎么,你会记得你是踩着我的命荣华富贵,然后大发善心来帮我收尸吗?怕是我早就被你忘在九霄云外,连对你寻仇的机会都没有吧?”
薄时漠依旧不为这些假设所动。
凌司如现如今,当然也不奢望他能临场忏悔,她更期待有朝一日薄时漠会彻底失势,现实主义能代替她给他狠狠的一耳光,让他在乞讨中顿悟,然后后悔莫及。这才是她给他的最大报复。
“我的野心是凌亢培养出来的。”
“总的来说,那几十年在他的精神催眠之下,我的野心还算是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