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挽也想起来自己从悬崖上跳下去的那一刻,所有的风都在作怪似的都在把她往下压,她周边没有凭倚,怕死去伸手抓住的所有空气,都像是这世间最凌利的刀子在她掌心里使劲的钻和扯。五脏六腑疼的她什么都忘了。
眼前失神只记得直升机舱门伸出来的那把枪。
待到回神的时候,看见自己吐出来的血迎着风吹过她的眼前,视线随着那一抹红色飞远之后,她再没有意识。
那一刻她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只是没想到,她能最后挂在枝丫上被凌夏浔救回来。
回忆惹得她也泪流满面。
她用手背拂去脸上的眼泪,静静得站在许懿的身后。
她不会细细的问。
许懿想说什么,她就听着什么,有说出来的心里就会好过一点的地方,那也就会有说不出口的秘密,所以陆相挽,不会主动去问。
许懿哭得大喘气。
陆相挽走近一步轻轻的给她拍拍背,顺着她的脊柱抚摸做安抚。
她转身凝视陆相挽同样红彤彤的眸子和眼底。
不问她怎么也哭了。
她只是毫不犹豫的紧紧的抱住了陆相挽。
脸埋在她的肩头里大哭。
“我好后悔我没有忍气吞声不去打他那一巴掌。”
“如果我当时真的回了深城,没有回来,再也不回来,我今天是不是已经放下贺寂州,会不会已经成为一名编导,有自己的一番事业,偶尔还能去墓地里看望那些很爱我的人。”
“小挽,我好想妈妈。”
“我真的好想她。”
这些话多数埋在了许懿贴着陆相挽肩膀上衣服的嘴巴里。
说出来的话口齿不清,断断续续,所以陆相挽其实并没有全部听懂听清楚。
但那又怎么样呢。
已经不重要了。
说什么都不重要了,毕竟也都是她们改变不了的事实。
只是许懿发泄出来了。
她一肚子的委屈现在终于好点了。
她说完埋在陆相挽的肩头哭了好久。好久。
而后两人安安静静的站着。
直到日渐下午。
陆相挽才拍拍许懿的后脑袋。
“今天是薄老爷子的葬礼,我必须要和薄时漠出席。”
“下楼洗个脸换身衣服,我们一起去。”
许懿点点头。
两人顺着楼梯台阶一前一后的离开这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