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四十五还在挥舞旗子。
除了她以外的荼眨眼间已经撤退消失。
薄时漠和白一并未听到口哨声,只能看见朝他们往里挥舞的旗子。
“漠哥,会不会有诈?”
白一猜或许凌夏浔已经把太太藏起来了,才会敞开大门让他们进去。要不然就是里面已经准备好了埋伏。
薄时漠面色不变,他心思已经在回忆上一次陆相挽住的那间房间的方位。白一好像说过他那一枪差点打死她,他在想,两次枪杀之后,她会不会恨他。
但他还是想见她。
“降落吧。”
他会得到她的原谅的。
他觉得,只要他想。
“是。”
白一带领直升机停在后院的草丛里。薄时漠从直升机上下来,荼四十五已经不见踪影。
整个院落里除了他身后的随从再没有任何人。
他一个人凭着记忆走到二楼最左边的房间外。
他试着扭动门把手,门并没有锁,他在一片黑暗里借着窗边的月光一步步往床边走,暗黄的床头灯照着的床面上并没有人,只有一半掀开的被子。
“薄总总是喜欢这样一声不吭地就进入别人的房间吗?”
‘啪——’。
陆相挽话落灯亮。
薄时漠头顶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薄时漠转身看见陆相挽倚靠在衣帽间门口的门口上,她双手交叉抱胸,看薄时漠的眼神就如结冰的河面,薄凉厚重,不再是就算蒙着泪负担累累也还是轻灵干净的那双眸子。
两人静静对视。
眸子里情绪截然不同。
陆相挽记得,上次在花溪别墅,薄时漠也是这样不打招呼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刚才说的话,她没听到薄时漠的回答。
已经过去了两分半,他还是一声不吭,陆相挽深更半夜还不至于牛郎织女似的和他两两相望。她主动往前走一步,到靠窗边的茶几给自己倒茶,茶是十一点她睡前刚泡的,底下插电的盘子供热,现在喝还热乎。
她边倒茶边说。
声音被热汽和热茶水入杯碰壁的声音掩着,听着就湿润了不少但一衬托倒也不那么显得激动。
“还是说,是特意来看看我是不是也死了,对吗?”
她双手捧着茶杯靠在窗台上看着薄时漠。
热汽掩着她的脸。她的眼神似乎是被热汽给熏陶得湿润了。
薄时漠并没有听出来她语气里冷嘲热讽,但起伏过于平淡,连仇恨都没有才叫人害怕。
他脚似乎是被粘住了,他也想往前走几步去抱抱陆相挽,但脚跟抬了又抬,他还是没走近她一厘米,他借着光看见了陆相挽锁骨下的细长疤痕,红色的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已经不明显,但在薄时漠此刻的眼里,还在不断地放大,那道疤痕像活脱脱的心脏。薄时漠听见了它在自己眼前‘砰砰砰’剧烈跳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