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在街道上,两面皆闻不到百姓吆喝叫卖之声,反而是森森铁甲穿透耳膜而来,惹得云初染心生诧异。
随手撩开车帘一望,入目皆有衣着干练的带刀士兵,那些人面色皆为严谨,刻板中又透露出几分冷硬。
“这燕都街上,为何有这么多士兵?”放下撩着车帘的手,云初染坐直身,朝靠懒散靠在车壁上的慕长歌问。
慕长歌朝她微微一笑,俊美异常的面容宛若三月桃花,婉转琉璃中却带着一抹说不出的懒散魅惑:“近日元国太子下了令,举国大肆兴兵,这燕离贵为元国兵马大元帅,且据守燕都,自然要出些力。”
闻得这话,云初染微微一怔。
自古皆是君王兴兵,又何来太子兴兵一说。
难不成这元国的老大,并非元国皇帝,而是元国太子?
上次元国太子掳了绯彦,她当时仅顾着救人,却未能与元国太子相见一面。如今这元国太子却大肆兴兵,可谓是权势滔天,他当时又怎会屈下身份亲自暗入楚国掳绯彦?
“难道元国有内乱发生?”所以才大肆兴兵?云初染沉着眸子朝慕长歌问。
慕长歌面色不变,仅是面色却稍稍敛了些:“不止是有内乱发生,元国太子野心磅薄,若是举兵侵犯楚国也极有可能。”说到这儿,慕长歌嗓音微微一顿,又道:“若是可能,郡主以后若见了元国太子,即便不上眼,但也得虚以委蛇。能挟持住元国皇帝以令诸侯,元国太子的狠,已达丧心病狂,若非必要,切不可与这等人纠缠,免得祸事上身。”
“元国太子,当真宛若洪水猛兽?”见慕长歌话语这般紧然,云初染不由嗤笑一声。
说来,她云初染倒是未怕过什么,也非多事之人。若非必要,她何须与元国太子碰面!另外,若是元国太子的所作所为不波及到她,她自然不会与他交锋,若是他惹着她云初染了,那一切皆得另当别论了。
总的来说,她云初染,并非坐以待毙之人!若是有人犯她,即便是洪水猛兽,她也挡了。
慕长歌将云初染这等无谓的姿态全数放于眼里,眸色微微一深,最后低沉的道:“他的确不是洪水猛兽,但他若使起手段来,常人难以招架。”
云初染笑笑,挑眉问:“难道你遭过他的算计?”
慕长歌面色微微一黯,但刹那间却笑靥如风:“岂会?郡主还是莫要笑开本少。”
云初染暗自敛神,却未再回话。方才也仅是随意一问,却见他几不可察的变了脸色,如此,能让慕长歌这狐狸都闻之色变之人,怕是当真不简单吧。
不久,待马车继续颠簸了一段时辰后,却缓缓停了下来。
“主子,到了。”车外传来冷板的嗓音,应是驾车的黑衣人无疑。
云初染朝慕长歌瞥去,却见他刚好朝她望来,待眸光一汇,他却笑得柔媚:“郡主,下车吧。”
说着,他便率先下了马车,并亲手替云初染撩开车帘,本欲伸着另一只手扶云初染下来,却不料他的手还未来得及伸出,云初染早已跳了下来。
慕长歌薄唇微微一僵,放下帘子便自然拉过云初染的手,嗓音柔和:“郡主,这便是燕离的元帅府!里面机关重重,不可乱闯。”
说着,他便拉着云初染缓步往面前行去。
此番,云初染倒是启着眸光将面前这座越来越近的府邸打量一番,倒是觉得这府邸外表虽朴素,屋顶稍有青苔,乍然一瞧,倒是未有几分元帅府该有的刚毅与阔气,但瞧着那镶金牌匾上的‘燕府’时,只见那二字宏伟得宛若游龙,刚毅中又不失一种大气。
如此,这元帅府倒是仅需这牌匾,就衬出了所有的气势。
“那上面是元国太子的字!”这时,慕长歌的嗓音道来,微缓中已然带着一抹柔和。
云初染一怔,倒是未料到这慕长歌竟完全知晓她在关注什么。她瞅了瞅慕长歌的侧脸,敛神一番,道:“那太子的笔墨,倒是入得眼。”
的确入得眼,比她那几个鬼画桃符的字的确强了不少。只不过,他的字迹太过冷硬,毫无一丝柔和之意,想来也可推断出元国太子那人,的确不是善类。
方到正门,那朱红大门两侧的几名铠甲男子顿时冷声质问:“闲杂人等,速速远离元帅府。”
闻得这话,云初染暗自咋舌,不得不说,这元帅府的下人,倒是极没礼法。
“闲杂人等?本少今儿还头一次闻说自己的闲杂人等!你们若是不想掉脑袋,便速速去通报你们元帅,就称慕长歌来了,问他是轰走,还是迎进来。”慕长歌似乎闻不惯这话,修长的双眸微微一眯,道。
那守门的铠甲男子们一闻这话,顿时变了脸色。此番也不拦了,急忙颤抖着眸光朝慕长歌恭敬道:“原来是侯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侯爷,快里面请!”
说着,那几名铠甲男子顿时侧身让开一条道来。
慕长歌瞥他们一眼,也不多做纠缠,仅是随意哼了一声,便拉着云初染入了府门。
云初染平静的转眸打量着这元帅府,只见这偌大的元帅府,一草一木皆难以寻见,所见之处,无一不是摆着几只兵器架的空地,如此一瞧,若非
前方有几座琉璃雕栏的古房,她怕是要以为这里并非是元帅府,而是训练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