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见状,掏出随身携带的黑色小刀,站在了康直木身旁。
“你可去‘除煞’”,康直木冷冷道,他目光依旧停留在案台的蚁兽上。
黄石抬眼一望,只见康直木一脸冷漠,目无斜视,好似并未动过口一般。
案台的前端,秦川早已涂好了几只蚁兽,人早已跑开了,正与远处一男子相攀谈,那男子貌似坊主,长得面油肤白的,穿着一身华贵绸衫,手拿一只纯金算盘。
秦川与坊主连说带笑,好不喜乐。
黄石未听从康直木的话,绰起小刀便开始肢解蚁兽,少年以往在流鬼湾没少干此活,此时重操旧业,自然轻车熟路,加之他本身劲力超凡,肢解速度比康直木快上不少,不到一会儿,便将一头蚁兽肢解的头是头,脚是脚。
少年余光瞟见正在缓慢分割蚁足的康直木,心下一番得意。
“倒想让人看出你是灵者不成?”
黄石一听,宛如一株小花饱受了漫天风霜雨打,萎焉了……
此前,康直木一行人,一个劳日最多赚二十两黄金,一只蚁兽二两黄金,今日有了黄石的加入,还是他刻意放缓手脚,产出的兽甲翻了一番,外加坊主又多奖励了十两黄金,今日的收获足有五十两黄金。
……
日头西斜,劳作直至残阳西照,天地一片昏黄,几人才踏上归途……
残阳映照,四周的高墙大瓦俱是橙黄一片。
秦川换回了那件青紫绸缎,他一手抛着五十两的大金锭,口中却是哀声连连。
“秦兄,你这是何故?”
黄石不解,今日多赚了薪银,秦川反倒惆怅满怀。
“唉——!”秦川再叹一口气,“这活计干不了几日啰!”
“为何?”
“三日后,鎏金大师来金蛇坊”,秦川将金锭抛给了康直木。
康直木一把接住抛来的金锭,定在了原地,他昂首望天,眼神中除了冷峻,同样夹杂了一丝彷徨,复而又跨步前行……
身后的大牛二牛相顾茫然。
黄石罕有瞧见康直木异样的神情,好奇心大盛,低声探问秦川,“这鎏金大师所谓何人?”
“鎏金大师名冠大丰城,乃是漆金定物的一代宗师,他若去了哪个作坊,那哪个作坊立马名声大噪,乌鸦变凤凰,连升数级”。
“这不是好事吗?”黄石听不懂何为“漆金定物”,“金蛇坊飞黄腾达了,大家岂不是跟着鸡犬……”,黄石顿了下,将鸡犬升天改说成“雨露均沾”。
“小石兄弟,此言差矣,金蛇坊倒是能一飞冲天,我等却是连它的屁都闻不到”。
黄石更疑惑了。
秦川如今对黄石可谓颇具耐心,细说道,“金蛇坊这下等工坊,一跃成了上等工坊,怎会要你我这种半日劳工嘛,别忘了吾辈可是习武之人啊!”秦川说罢,伸手拍了拍黄石的肩头,快步赶前,与康直木商议一番。
黄石一人独留最后,这段时日苦练“厨技”,都快忘了自己是来学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