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方才回神,快步上前,正要向馆主见礼,不想馆主先拿他开刷,“小石,楼下的声响不会影响到你吧!”
“额,不会,不会”,黄石赧然摇头,话一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川看着呆愣的黄石,轻笑道:“小师弟,你还真实诚,连托词都不会找”,继而转向馆主,“师父,小师弟定是昨夜饮酒过度,所以……”秦川话音未毕,馆主伸手制止了他。
馆主定睛看向黄石,只见他蓬头垢面,睡眼惺忪,一时也不知道黄石是否宿醉未醒,“秦川,先带小石上桩吧!”
“得嘞!小师弟,且随我去”,秦川领着黄石向场院的一角走去。
那里立有数十个齐腰高的坚木矮桩,皆由铁皮箍着,木桩的桩面或平或斜,桩边摆有十余个铁链穿系的石墩子。
秦川信步走向石墩,两手提起铁链,双臂平举,看上去像一杆秤,他一脚踏上木桩快步疾行,如履平地,来回两趟后,秦川站在桩台上,一把扔了手中的石墩,长吁一口气,“小师弟,你初学上桩,可找平面桩踏,先求稳再求快。”
“哦”,黄石应了一声,揉了揉睡眼,弯腰提起靠边的两块石墩,积尘已经裹满了铁链,少年只觉这石墩入手颇沉,双臂平举还是有些吃力。
他一脚踏上木桩,晃晃悠悠!
霎时间,天地寂静,万物无声!
秦川张口睁目,一脸惊恐地看着黄石,大牛二牛停止比斗,康直木起身,馆主回头,群相注目,相顾骇然……
……
原来,黄石所提的石墩,看似形态大小与一般石墩相差无几,实则是覆满灰的黑铁,一块重达两百斤,少年这般单手平举,岂是凡人所为。
就此,黄石这糊里糊涂的一举,便将自己灵者的身份暴露无遗。
昨日,康直木的冷眼相对,馆主不收黄石为徒,小康反常的安静……这一刻,秦川好似都懂了……
此后——
秦川再未称过黄石“小师弟”,更不准黄石叫他“师兄”,两人相聚一起,依旧谈笑甚欢,秦川甚至更为热情了,但黄石还是能感受到彼此之间拉了一张无形的隔膜了……
……
如此,枪法的教授自然全全落到了馆主头上。
拿枪前,馆主先让黄石上桩练步子,料想他至少也得练十天半月,他不知少年以往在天刃山脉的石壁上,整日攀爬跳跃,那可比这桩头复杂多了,如今换作提物上桩,对黄石来说也只是小菜一碟,不消两三日,一个瘦削的身影就在木桩上健步如飞了。
踏熟了桩头儿。
近日,馆主又将黄石带到厨房,让其煮饭烧菜,奇怪的是——炒菜的铲子,放料的勺子,烧火的棍子都绑了一条六尺来长的枪杆子,少年一顿饭捣鼓下来,狼狈至极,烧出来的饭菜生熟不一,咸淡难定,味道着实难以用言语形容,吃得众人苦不堪言。
几日下来,少年心中满是羞愧、不解与苦恼,敢情馆主并非要教他武艺,而是要传他厨艺不成?
……
大丰城以南,又叫大坊区,此区作坊林林,皆是加工煞兽尸骸的。
馆主本意不让黄石去坊区劳作,以免煞气入体,影响他日后的修灵。可黄石是什么人,自幼在煞域进进出出,根本不把煞兽尸骸里可有可无的煞气放在心上。
黄石想跟着康直木他们去作坊帮活儿,馆主不允,少年转身就去找师娘了……
经得同意,黄石立马夺门而出,快步赶上康直木一行人。
“等等我”
“咦!小石兄弟,你怎得来了”,秦川正在与康直木斗气,见黄石跟来,立马换了张笑脸。
“馆主准我同你们一起去坊区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