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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老康（第2页）
小康领着黄石穿街走巷，穿过西市，一路向南……
城南多有煞兽加工的坊区，尽是高墙阔顶的，其间传出劳作吆喝的声音，小康连翻介绍——说这个作坊兽甲打造的精良，那个作坊总是敲得凹凸不平，说有个作坊的坊主藏了八小妾，被家中的悍妇发现了，将小妾全部送给了坊中的伙计，从此坊中伙计数翻了三倍。他还说一个作坊总是嵌不牢甲刃与铁柄，顾主买到那家作坊的煞刀，一挥，柄、刀分开，脱飞的刀身出其不意地刺死了敌人，那人赠匾致谢，匾名——“飞刀坊”……
小康说得唾沫横飞，自顾哈哈大笑，黄石扯了扯嘴角附和了下，他心不在此，一个好故事也没记住。
两人约莫行了一个时辰，坊区楼舍渐稀渐少，视野渐开渐阔，眼下是一块块油绿的农田，远远可见一些农人劳作耕种。又走一柱香的时间，小康对着远方一个人影，振臂高呼，“康老爷子，康老爷子……”
远方，一个人影伸直腰杆，挥手相应……
“见了老爷子，可别提他的家人”，小康还不放心，加了一句，“千万记住！”
“为何？”
“他家人都给一场大火给烧死了。”
“那你又？”
”呃，对，我康老爷子捡养的。”
小康平淡的回答，却让黄石神魂一震——他也是老黄捡的。
少年站在一道隆起的田埂上，目光越过广阔的沃野，看向远方田地里那个小小的人影，佝偻而瘦弱……
他多像他呀！
他又想起了他……
……
人影随着距离的拉近而逐渐清晰。
这是一个年迈的农人，他怎么看也不像精力充沛，气力不凡的灵者，老头满头白发，发丝在头顶盘了个圆结，穿一枝木簪固定，不曾有一丝搭落，满脸横生的皱纹比老黄的还多还深，一身灰布麻衣沾满了泥土，身形略微佝偻，唯有一双眼睛，泛着清澈的明光。
“康老，这就是我给你提过的小哥——黄石，此前救过我一命”，小康向那名老者介绍起黄石来。
黄石微微点头，随着小康轻呼了声，“康老!”
“好好……好，还得多谢这位小兄弟。”康姓老者连声笑道，他声音透着慈祥与睿智。
“康老言重了，举手之劳吧”。
康老将手中的铁锄挖定在土中，拍了拍手上的土尘，一屁股坐在田边的草埂上，并招呼二人来坐。
黄石这才看清老人的双手——满布老茧，这手可不像拿兵器的，因为老茧盖满了手掌，还爬上了手背。
两人依言，分坐于老人两侧。
“康老爷，小石哥初开灵根，在西市打听修灵之事，我便叫他来你处”，小康屁股刚一沾地，顺身躺在地上。
黄石微微点头。
康老颔首一笑，摇头道，“打听修灵？这可找错地儿了，不光大丰城，其他城池也打听不到如何行经修灵。”
“这是为何？”
黄石满心疑惑——世道上不是盛行修灵吗？可少年在大丰城逗留数日，委实听不到修灵的法子，隐隐还感觉灵者有些畏惧谈论修灵之事。
“这灵气啊！”康老叹息一声，“乃天地造化之物，凡人若想修灵，灵根是首要，后期更得有正确的行经路线，这经脉路线的走行可得灵师修为以上的修士指点，倘若自个儿盲目纳灵修行，轻则经损身残，重则可有爆体而亡之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