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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丰城小康（第4页）

待到两人走开，黄石才将注意力聚集到周围的谈话声中。

目光瞟见右手方的三人桌，一蓝袍汉子背向黄石，不见其面容，在蓝衫汉子的左手方，是一个二十上下年纪，面容清秀男子，他一脸羞愧与胆怯，自顾埋头吃饭，不时又会抬头看看对面的男子，那人四旬开外的年纪，一对剑眉，不怒自威，加之此时面有怒气，看上去更具威严。

这时，只见蓝袍汉子伸脚轻踢了一下清秀男子，后者停下手中筷子，手掌在裤腿上使劲擦了擦，怯声道，“大哥……我错了”，声音细弱，说完之后，头埋得更低像要勾进胸膛一般。

剑眉男子怒容未减，几口闷酒下肚，因怒气涨红的面容又红了三分。

清秀男子认错不成，将头转向蓝袍汉子，“二哥，我错……”

话音未毕，蓝袍汉子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头，“大哥，三弟向来最听你的话了，此次去红沁楼，也是受了旁人的教唆，也怪我平日太过纵容他了，既然他已知错，你看能不能就原谅他这一次”。说罢，拿起酒壶为剑眉男子斟满酒。

“唉，二弟，他如今已是一名灵者了，你再护着他，将来只会害了他”，剑眉男子叹息一声，皱飞而起的怒眉稍有舒平。

“是是……大哥，再有下次我定轻饶不了他”，蓝袍汉子向清秀男子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举手立誓，“大哥，倘若有下次，我自剜双目赎罪”。

“大丈夫言出必行，你当真敢立此誓言？”剑眉男子更气了。

“我，我……大哥，我真知道错了……”

剑眉男子搁下酒碗，只顾摇头。

蓝袍汉子又得居中调停，“三弟呀，我兄弟三人中，你开灵根最早，将来修为定远胜大哥和我，大哥不让你去红沁楼也是为了你好，可别为了一时之快，误了修灵大道。”

“二哥，我也知道，我去红沁楼真只是听听曲儿，啥也没干，不信你查查我灵力”。

黄石感知到了清秀男子怀中的灵石，此刻，他周遭的灵气渐渐稀薄，徐徐汇入男子体内……

“好了、好了……”蓝袍汉子制止了他。

周遭的灵气又复当初……

黄石一边吃饭，一边偷听，像一个缺了牙的老人，半天啖不下一碗葱花面，少年听不出这清秀男子究竟犯了何种不可饶恕的错误，而剑眉男子好似也不打算过多问责了，转向蓝袍汉子问道，“二弟，这批煞兽，可都安排妥当？”

“大哥勿念，已同灵狼帮的执事核对无误，镖票已存放妥当”，他放低了声音，拍了拍胸口的怀囊。

剑眉男子微微点头，又将清秀男子在煞域中猎兽的不足之处，一一道出，指正。黄石虚眼一撇，见清秀男子似在地上找细缝钻进去……

霎时，只闻“砰”的一声锤响，一大汉一拳砸在木桌上，引得众宾客纷纷侧目，黄石转身见身后有一桌，两人，当中一壮汉身长八尺有余，右手臂上缠了几圈白色的布条，隐隐可见一片血渍，他一只脚踏在木凳上，持筷指着对面一男子大骂，“狗日的赤脸鬼，你把灵石全花在红沁楼，到了学院老子可不会分你一颗子”。

黄石回头一瞧，见壮汉对面那男子，长相骇人，皮肤皱巴巴的，一块红色的胎记，状若赤红的地图盖了男子半张脸，甚至将左眼的眼白都染红了，若在夜晚上碰见，直让人以为撞见了什么妖魔鬼怪哩，少年听道“学院”一词，心下来了兴致，暗中凝神倾听……

那个叫赤脸鬼的男子不曾开口，壮汉又怒道：“老子为了救你，一条胳膊险些舍在了煞域，你狗日的忒不是个东西”。语毕，大汉抓起桌上的武器，愤然而去。

“客官，你这饭钱还未给……”胖掌柜快步赶上，拦住了壮汉的道。

“你找那狗日的取”，壮汉手持一把黑铁阔刀，刀尖指了指那个叫赤脸鬼的人，挤开胖掌柜扬长而去。

胖掌柜只好屁颠颠向赤脸男子跑来。

赤脸男子浑身上下一番搜索，半响，才堪堪掏出两锭金子，“掌柜，我就这些了，要不我在你店中帮活几日，抵债可好？”

胖掌柜见此人一脸赤红胎印，皮松肉垮的，下搭的眼袋露出一白一红的眼球，鬼里鬼气的，哪敢让他在店中帮工，无奈叹气，自认倒霉。

蓦地，客栈酒楼间的小道消息点醒了胖掌柜，他一把抓住金锭，“罢了，罢了，算我看走了眼，不识“鬼虎二赖”的真面目，希望二位日后他处风声水起，小店可担待不起。”

赤脸男子被人戳破骗吃的真面目，一脸窘迫，叠声道，“一定，一定……”说罢向外跑去，口中高呼道，“狗娘养的，高头虎，高头虎，等等我……又被发现了。”

黄石心中好笑，这胖掌柜能算会看的，遽然被两个老赖摆了一道，当真应了一句老话，“恶人自有恶人磨”。自己这桌，碗已见底，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坐下去，便起身向柴房走去……

这消息打听得，算听了个“石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