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绝不会让自己的家人平白无故地去送死。
白大老爷摇摇头,看向正在嘶鸣扬蹄的马儿,“陛下,荣王,还有我们白家人都小瞧了怀玉。”
“怀玉他这些年,也很苦。但这一次,是危机,也是转机。”
这马厩里蓄养的马儿是价值千金的千里马,一旦松开缰绳,可行千里。
万里之途,始于足下。
马儿上坐着两个女孩子,一大一小,朔风正在牵缰绳。
他们在往北地去,在一行往南奔逃的流民里很是突兀。
阿狸缩在舟月怀里,压低了声音,“月月姐姐,你和朔风哥哥怎么回事呀?”
之前两个人还好好的,怎么从石隐观醒来那日开始,两个人恨不得都躲着对方十万八千里。
牵马的朔风耳垂一动,睨了一眼阿狸,眼神冰冰冷冷。他看到后面的舟月,又迅速移开目光。
阿里如坐针毡,转头向舟月投去求救的目光。
“没事。”舟月小声道,“是我对不住他。”
她辜负了少年满腔热烈的情意,她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从北地逃难的流民倒了一个在马下,他瘦得只剩皮包骨,向马上的舟月伸出瘦骨嶙峋的一只手,“行行好……行行好,给点干饼,给点水吧……”
这流民是个男人,他嘴唇皮肤干裂,眼睛布满血丝,连一双脚也已经踩破了草鞋,裸露出饱经风霜的脚趾。
“咻”。
尖锐的声音破空而来,朔风手中的马鞭打到流民的脊背和手臂。
那流民惊恐地回头,更多流民加快了脚步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朔风冷冷道,“滚远点。”他环顾四周,扫视暮色四合的野草地,“收起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否则下一次,这马鞭勒断的就是你们的脖子了。”
野草晃动,被马鞭打伤的流民眼里闪过阴狠的光,捂住受伤的手臂,连滚带爬地逃远了。
舟月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在等朔风的解释。
可朔风没有看他,什么话也不肯说。少年低下头,继续牵马。
阿狸瞅瞅马下,又瞅瞅马上,闭紧了自己的嘴。
她垂下头,在心里唉声叹气。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方出现一座人烟稀少的城池。
舟月听到朔风低声说,“这是朔北城。”
半晌,他又闷闷道,“像那样的流民,有很多,都是为了劫财。”
这样啊,她就知道朔风并不是表面那么是非不分。
“朔风,你做的没有错。”舟月说。
少年没有回头,牵着缰绳走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