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知识本身没有偏向。”
“但是接受知识的生物是有偏向的,我的小男孩儿。”
女妖暗红色的眼睛兴致勃勃地注视着他,说道:“你的恶咒学得差不多了,想要试试我最擅长的诅咒吗?”
“不了,”汤姆拒绝道,“我想从最基本的咒语结构解析开始。”他谨慎地说,“诅咒的反噬也很厉害,等我解析完有把握了再说。”
“当然可以。”阿尼玛一边用牙齿撕扯着生牛肉,一边回答道,鲜红的血从她的嘴角流下来,又被她粗暴地用手背擦掉了。
“你现在还愿意为我送信吗?”汤姆问,“马上哈利要过生日了,我得给他寄礼物……你要是不愿意,我就用麻瓜的方式给他寄过去。”
“为什么不呢?”女妖吸吮着手指上残留的血迹,红色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着光,“我很乐意——去见一见你的朋友。”
女妖微笑着说道。
于是等到哈利过生日那天,阿尼玛就像一只普通的乌鸦——就是个头特别显眼——一样,凶猛有力的爪子抓着汤姆打包好的冰淇淋蛋糕,去给那位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送生日礼物了。
哈利住在女贞路德思礼家二楼最小的卧室里,阿尼玛轻盈地落在窗口的时候,他正躲在被单里偷偷摸摸写他的魔法史作业。
乌鸦静静地欣赏了一下大难不死的男孩狼狈的身影后,这才矜持地踢了一下窗户玻璃。
哈利被这响动吓了一大跳。
他甚至写蘸墨水和写字的时候都屏气凝神的,生怕德思礼家的人去洗手间的路上听到一丁点儿动静,然后就会冲进来没收他的所有东西、接下来的整个夏天都把他锁在楼梯的碗柜里。
谁知道他这么小心翼翼,窗户外面却站着飞来了一只坏心眼的乌鸦。
“啊,是你,啾啾。”哈利掀开被单,无可奈何地用气声说道。汤姆家的乌鸦,坏脾气,叨人可疼了,谁要是说教它,它就会左顾右盼地假装听不懂。
他轻手轻脚地拉开了窗拴,向着啾啾亲昵地打招呼:“你好啊,小坏东西,吓了我一跳。”
乌鸦毫不客气地把包裹扔在哈利的怀里,看着他手忙脚乱地去接着那个大包裹,然后又被冰淇淋蛋糕冻得弹跳起来的样子,张开嘴“啊啊”地嘲笑了两声。
“嘘!嘘——”哈利紧张极了!“别叫,啾啾,求你了,把他们吵醒就麻烦了!”
乌鸦昂首阔步地在他床上踱步。
“要喝水吗?”哈利压低声音问它,“海德薇不在,它出去两天了……唉,不然你俩碰面又要打起来。”
乌鸦不屑地看了看海德薇的笼子。
“是的,笼子是旧了点儿……但是水是新鲜的,我今天换过了。不喝?好吧,你随意,但是别吵,行吗?”
哈利也坐在床上,轻手轻脚地拆开了包裹,显得非常惊奇:“这是什么?蛋糕吗?为什么是冰的?”他用手指挖了一点儿尝了尝,肉眼可见地快活了起来,“是冰淇淋!”
乌鸦没有在意他那副没见识的样子,它仔细地打量着大难不死的男孩额头上闪电形状的伤疤。不知道它看到了什么,暗红色的眼珠子里闪过一抹流光,而正快乐地吃着冰淇淋的哈利突然“嘶”地一声捂住了额头。
“奇怪……”他喃喃自语道,感到额角刚才突然抽痛了一下,但这感觉转瞬即逝,很快被第一次收到这种新奇的礼物的快乐冲淡了。
“替我谢谢汤姆。”他匆匆写了一封感谢的回信交给明显开始不耐烦的乌鸦,目送它飞走了。
相比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哈利来说,汤姆的暑假生活就要惬意得多了。他每天晚上接受他新上任的家庭教师的指点,每周两次固定去斯内普家练习魔法,斯内普都对他的魔法进展感到不可思议,警告他不要过于沉溺魔法而忽视背后的危险性。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禁书区的常客,洛克先生。”斯内普冷冰冰地说,“保持警惕,轻视魔法的危险性是滑向深渊的第一步。”
“好的,教授。”汤姆带着成功施展魔法之后的兴奋回答他,明显没怎么听进去。
“不以为然,是不是,洛克先生?”斯内普眼神幽深,柔声问他,“看看这个例子吧。”他把手里的《预言家日报》推给他。
头版上印着一副偌大的照片,上面是一个脸庞凹陷、长发纠结成团的邋遢男子,皮肤蜡白,眼神阴郁,看上去像一只时刻准备嗜人的凶恶野狗。
“布莱克仍然在逃。”汤姆读道,“魔法部今天证实:被认为是阿兹卡班城堡中待过的囚犯中最臭名昭著的小天狼星布莱克,现在仍然未被捉拿归案。”
“这是谁?”汤姆飞快地阅读完,发现这位被通缉人士曾经用一句魔咒杀害了十三条人命。
“你格兰芬多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斯内普带着一种古怪的快意和怨恨说道,“啊哈,当然,他的堕落并不是一瞬间的事情,一开始他的胚子就是坏的。”
“长久的轻信和一次错误的决定铸就了悲剧,”他眼神空洞起来,神情平板地说道,“永远保持警惕,洛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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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哈利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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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洛克先生:
请注意新学年将在九月一日开始,霍格沃兹特快列车将于十一点钟从国王十字车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