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草丛中传来哗哗哗的声音,还有沉闷的呼吸声,四名黑衣人忙聚在一起,拔出腰上佩剑向着声音方向搜去。
“是谁?出来。”
“首领,使我们。”
离四人不远处歪歪斜斜躺着三名黑衣人,正是在观音山上阻挠救人的三名黑衣人,一看是自己人,为首黑衣人忙收起佩剑,向三人奔去。
待到那三人面前,只见有一人胸腹处有大片血渍,身上亦有烫伤的痕迹,眼看是活不成了,另一人身上虽未有血渍,却也有灼伤的焦糊味,只有一人还算完好,他强撑着将同伴带到竹屋,便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为首首领虽心里难过,却还是先将活着的两人带到竹屋前喂水上药,而那名明显活不成的,首领看着他身子不停抖动,痛苦的呻吟,面色一痛,抽出佩剑对着他深深自责道:“兄弟,你好好上路,我会照顾好弟妹和孩子的。”
“噗”的一声,佩剑穿透那人胸膛,泪水早已湿透几人的面容,呜呜哭泣声在竹屋外悠悠响起,为首首领颤巍巍的将那人抱入怀中,深深自责哭泣。
听到外面的声响,屋内两位老人看了看彼此,叹息一声,那轮椅后的老者推着轮椅走出竹屋,他二人刚一出竹屋,屋外呜咽哭泣声戛然而止。
抱着尸首的首领将那人交给一旁的同伴,忙起身小跑到两个老人面前,微低头惭愧说道:“主人,对不起,打扰您的休息了。”
轮椅上的老人哎了一声,看着被抬到自己面前的黑衣人,叹息说道:“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谁死了我都会难过,况且小八孩子也才出生啊,以后你们要好好的照顾他的孩子和婆娘。”
“是。”众人严肃的回答道。
轮椅后的老者看了看回来的几人,旋即问道:“他怎么还没回来?”
众人纷纷摇头,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躁的声音,大声喊道:“爷爷,爷爷,我回来了。”
循着声音方向,但见一身黑衣,一张鬼面面具的男子匆匆掠了过来,边跑还边招手。
到了二人身边,他忙将鬼头面具扯下,接过一名黑衣人递过来的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两位老人眼中都露出几分柔和,训斥说道:“喝慢点,没人跟你抢。”
喝过水后,那人一抹嘴巴急急地将自己听到的看到的,还有做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直说的两位老人目瞪口呆。
轮椅上老者听到苏尘还活着时,整个人都颤了起来,颤巍巍的抓住那人不停询问,边问还边骂苏逸飞不是东西,回去要好好收拾他等等。
······
一场大火,本就没有香客的观音庙彻底成为废墟。
一场大火,将观音山上枯木鸟兽烧死大半,便是侥幸逃出观音山的飞禽走兽,此时也被苏州城的百姓撵的到处跑,各处飞。
关于这场大火,昨晚从山上下来的人都三缄其口,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透漏丝毫,苏州百姓大都以为又是天灾人祸,对被烧的观音山更是谈不上怀念和好感,连想重新修缮的想法都没了。
苏州城内则悄悄地流传着一则故事。
有说淫魔银面尊者已被找到,正是那离开三年又回来的莫白。
又有人说银面尊者是那魔教众人,被太湖水寨抓获后一直关押在水寨,刚刚被白虹虐杀而死。
还有传言苏逸飞十年前失踪的儿子回到了苏州,专程来参加苏老爷子的七十大寿。
更有甚者传言,龙阙玉佩其实就在苏家,被苏老爷子保管着···
无论相信哪一种,都能让那些无所事事的百姓津津乐道,议论纷纷。
这些传言,对那些经过观音庙事情的江湖人士自然不算什么,可龙阙玉佩的说法却不得不重视,因此,从早上开始,苏府门前多出许多生面孔。
苏老太爷在十年前因儿媳惨死,随柳随风一起攻打过天魔崖,也是在那时受伤烙下了伤残的病根,因此,自从回来后就很少露面,一应事物俱交由儿子苏逸飞代理。
这些年,苏府虽未成为武林执牛耳者,却也是名气大涨更胜从前,苏逸飞在外面更是一言九鼎,响当当的大人物,今日不知为何跪在祖宗祠堂前对着苏老太爷不停叩头,边磕头还边哭着喊着要求原谅。
府中下人早已被遣得远远地,根本听不到大厅里的对话,便是苏寒这个嫡长子亦是只能待在远处,心痛的看着父亲不停叩头。
高远的空中,隐有乌云遮日。
喧嚣的闹事,隐有欲望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