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掌相碰,雪易寒向后微移了一步,而路非则发出一声怪叫,借着掌劲向着二楼撞去。
“砰”的一声,二楼一根梁柱被撞的颤了颤,落下许多灰尘,而他一捂嘴,随后吐了一口鲜血。
亭下少年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而楼上亦是笑声不断。
路非略有些艰难的站起身,沮丧着走到幸末名身边,开口呜咽道:“师父,弟子给你丢人了。”
幸末名讪讪的看向众人,转头拧着他的耳朵训斥道:“知道丢人还往擂台上去,师父的老脸都快被你丢光了。”
“行了,幸帮主,这里不是你教训徒弟的地方,哼。”苏逸飞面带寒霜,冷哼一声。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同样衣衫破旧的少年郎向着擂台掠去,他还未上的擂台,脚踝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只听一声给我下来。
衣衫破旧的少年还未看清是谁,便被一下子甩飞,落在了苏山和柳一刀身边,身子一下被两只手抓住,不得动弹。
柳一鸣甩飞那名少年后,警告的看了台下众人一眼,随即跳上高台。
雪易寒还在路非拙劣的演技中没回过神来,突然听到台下一阵尖叫,感觉一股莫大的凶险,他未及细想,身子在地上一滚,躲过了无声而至的刀锋,随后从身旁拔起除尘剑,身子如被绳子拉着似的,向着后面滑去,滑了几步远,雪易寒左手一拍台面,整个人一跃而起,组织起攻势。
“嘘”
柳一鸣偷袭的一刀落空,台下嘘声四起,有的甚至还都伸出了手指直指地下,鄙夷颇多。
柳一鸣听到嘘声,眼眸微冷,面带寒霜,手中长刀却更快更凌厉,仿若如影随形,紧紧地贴着雪易寒的面门,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就仿佛在他面前画了一幅画,虽然这幅画并不怎么美好。
雪易寒一开始吃了暗亏,只得一边躲避一边寻找机会进行反击,擂台太小,轻身功夫在柳一鸣密集如雨的刀锋下并未起到太大的作用,雪易寒一条袖子被一刀劈落,差点一只胳膊都废了。
已是大日悬中,响午的阳光照在擂台上,雪易寒一身淡蓝色衣衫已有四五处破损,有些地方还渗出些许血渍,而柳一鸣身上亦有几处,点点滴滴的血红透过衣衫,顺着汗水滴落在擂台上。
二人交手,除尘剑和长刀总是接触就分离,分离就相争,刀出的奇快,剑递的刁钻。
柳一鸣高胖的身子,耍起大刀呼呼风声,
到处都是刀影,雪易寒迅捷的步伐,躲避攻击间只留下一道道蓝影。
亭下少年都看的眼花缭乱,大为震惊,不由自主的带入其中,若是自己与他们二人之一对抗,又能拼的几招?
二楼看台上路非小声嘀咕道:“也就只能帮你到这了?自求多福吧。”
苏逸飞和柳寒枫则是长长舒了口气,雪易寒已战了四场,准确来说苦战了三场,体力反应都有所下滑,而柳一鸣是最得柳寒枫真传的,又是蓄势待发,这一动起手,一直死死的占着上风。
柳寒情很是不满大哥的做法,质疑问道:“大哥,一刀和一鸣都是父亲重点培养的下一辈年轻人,虽然一直由大哥扶养照顾,教文习武,可父亲从来都不允许他们与人相争,太过锋芒,太早暴露会影响柳家的声誉的,更会引来仇家的刺杀报复。”
柳寒枫则轻轻哼了一声,悠悠说道:“即是少年英雄大会,就该所有少年郎都可参与,老爷子年纪大了,总想要藏一手,殊不知出拳比藏拙更能让人害怕。”
柳寒情依旧不同意他的做法,细细劝说道:“大哥,二十年前我们兄弟姐妹受的刺杀少吗?如今后辈有两个可以撑起家族的栋梁,在没成长起来之前最好保护起来。”
“行了,这件事情回去再说,在天下英雄面前咱们兄弟就别挣了。”柳寒枫不耐烦的说道。
柳寒情见说不动他,黑着脸离开,走到幸末名旁边,微微摇了摇头。
却说台上比斗已是进入白炽化,二人身上都增添了些新的伤口,呼吸也没先前流畅了。
雪易寒银色面具下,一双眼眸已不如先前明亮,柳一鸣亦是双目赤红。
长刀软剑你来我往,刀势一往无前,披荆斩棘;剑道如风似蛇,如鬼如魅。
二人又交手百余招,随即似有默契般分开,双双大口喘着粗气。
柳一鸣长刀驻地,气喘吁吁的说道:“我很佩服你的毅力,可你终究打过几场了,纵使内力再深厚也快耗尽了,后续如何挡我的刀锋?”
雪易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喘息说道:“你的刀法不也是极耗内力,后续招数已见凌乱,只要我后面利用轻功多躲一会,再出招你可就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
二人说罢又再次战在一起,这一次正如雪易寒所说,雪易寒利用轻功多在擂台边缘打游击,任你刀锋再凌厉,他就只躲不还击,很快柳一鸣就露出疲态,被雪易寒从后背一掌拍了下去。
掌声雷动,这一刻看台上许多江湖老人都鼓起掌来,为这个年轻人的实力喝彩,也为他的毅力喝彩。
雪易寒单膝跪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二楼苏逸飞一张脸都黑了,他心底微沉,痛苦没落无一而言。
雪易寒眼眸微红,似有晶莹泪珠在眼眸打转,爱恨交织,一瞬间,他只觉天旋地转,沉沉的昏了过去。
黑夜无声,有清风吹打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