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文学竞赛,”斯维特兰娜挖苦地说,“结果:一比一。遗憾的是,没有观众。为什么爱伦·坡未被激发?”
“诗人中间往往有许多有潜能的他者。但是一些候补人选最好还是像人类一样生活。爱伦·坡的心理素质很不稳定,给这种人以特殊的能力——那就等于把一桶凝固的汽油送给一个纵火犯。我甚至不敢贸然地推测他会站在哪一方。他很可能永远进入黄昏界,而且进得很快。”
“他们在那里生活得怎么样?那些进去的人?”
“不知道,斯维特兰娜。对了,大概谁也不知道。有时可能会在黄昏界遇到他们,但是不会发生通常意义上的那种交流。”
“我真想知道啊。”斯维特兰娜沉思地环顾了一下大厅,“那你在这里发现他者了吗?”
“我背后那个老头在打手机吧?”
“他哪是什么老头?”
“我听他的声音很低沉。我又没用眼睛看。”
斯维特兰娜咬紧嘴唇,眯缝起眼睛。她开始流露出一点自负的样子。
“目前感觉不出,”她承认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光明使者还是黑暗使者。”
“黑暗使者。不是守日人巡查队的,但是黑暗使者。中等水平的魔法师。顺便说一句,他也发现了我们。”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没关系。”
“他真是黑暗使者?”
“是的,而我们是光明使者。那又怎么样?作为巡查队的工作人员我们有权检查他的证件。证件一定齐全的。”
“那什么时候我们有权干涉呢?”
“噢,如果他现在站起来,挥手,变成魔鬼,然后开始咬下大家的脑袋……”
“安东!”
“我是很认真的。我们没有任何权利打扰一位清白的黑暗魔法师的休息。”
侍者端来了我们点的东西,我们沉默下来。斯维特兰娜吃了起来,但显得一点没有食欲。然后她像个任性的男孩似的抱怨道:
“巡查队就长期这么低三下四吗?”
“在黑暗力量面前吗?”
“是的。”
“直到我们取得决定性的优势时为止。直到那些即将变成他者的人作出选择——光明还是黑暗——的时候甚至不会有丝毫犹豫为止,直到黑暗使者老得死光时为止。直到他们能像现在这么轻而易举地促使人们去作恶时为止。”
“但这不是投降吗,安东!”
“这是保持中立。保持原状。双方都对彼此避之惟恐不及。”
“你知不知道,那个孤独的使黑暗力量感到恐惧的野人要可爱得多了。就让他违反和约,甚至无意中使我们处于受攻击的地位吧!毕竟他在与黑暗战斗,你要明白,是在战斗呀!一个人对付整个黑暗力量!”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谋杀黑暗使者,但不和我们联系呢?”
“没有。”
“他看不到我们,斯维特兰娜。面对面也看不到。”
“要知道他是自学成材的。”
“是啊。有才能的自学成材的人,一个混乱地表现出能力的他者。能够看到恶,不能看到善。这不会使你害怕吗?”
“不会,”斯维特兰娜有点不快,“对不起,但我不明白,你想到哪里去了。奥莉加,对不起,安东,你说起话来完全和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