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路忍着痛,陈朱回到时,额间的鬓发都被薄汗打湿了,脸色有点苍白。
童窈拿着打湿的热毛巾给柔嘉擦脸,赵子安过来看陈朱的脚伤。
末了,发现她一直紧拎着个精致的蛋糕盒子没撒手。
接过,打开一看,甜香四溢的高级货摔成一坨看不出是啥的玩意儿。
小白花,哪个垃圾堆里掏出来的?
陈朱反应过来,哦地一声:忘了扔。
林若梅一手托手肘,拿着手机在家里大厅焦燥地走来走去。
灯光辉煌,映得她扑了粉的妆容更加疲惫惨白,完全没了白日的精明干练。
脑子快速地运转,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电话一个打了又换另一个,都没接通,莫名的危机感笼罩过来。
心里知道坏事了,莫非转念又觉得不可能。
她虽人到中年,但衣装或容貌无疑都是无可挑剔的,加上生活厮杀里锻造的雍华世故,活脱脱的强人贵妇。
可惜女强人也有栽跟斗的时候。
最后打通的是刘丛的电话,多年老友还是有点交情在的。
当初,给自己牵桥搭线,指点明路的也是他。
听到声音,握紧手机掩饰心里忐忑,面上也跟着嗓音云淡风轻,笑口盈盈地,在寒暄中不着痕迹探风。
没有提自己打不通那位MaryKwok的电话。更别提她头上那位只见过一面的男人,林若梅打了一次就没敢再打。
结果,刘丛话锋里暗示她的意味不能更明显了。
人家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你那堆老陈守旧产业来的。
要资金就得乖乖听话。之前能帮你重新打通市里的关系,给产业园一路开绿灯,也随时能收回来。
刘丛只是个中间人,一路声色不露,末了,才挑明白:这年头外贸不易做,拿着钱换个新环境,做点安稳生意,就当提前适应养老生活。
林若梅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不由得心颤:老刘!老吴家几代人在江桐扎根的家当,我真能撂下挑子早撂下了。而且说好给我半年时间拆分业务的!他现在这样,不是逼着我直接贱卖所有产业吗?将来下去我没法给老吴交代呀!
刘丛在电话里也敞开天窗了,哼哼地笑:你也别跟我说这些虚的。若梅啊,我还不了解你?想借着这个机会多捞好处也是人之常情,但人家也不是傻子。这么多年了,跟人打交道怎么还这么四五不着调?!知道江桐庙小,就别净拿平日里应付小鱼小虾的一套去招呼那尊佛,马屁拍到马腿上了知道吗?你呀你!
他顿了顿,收线前最后的警告,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这次过了。你让他很火大。别逼着人家帮你体面。
闻言,林若梅的眼色一下就变了,如坠寒窖。
果然是因为陈朱。
景:曲线捞老婆。
陈朱:蛋糕没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