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清早回去,逢青卓将准备的衣裳放进车厢里,下马车时,宣止盈在旁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昨夜睡不安稳么?”
何止,她气的一整晚没睡着,连带着那条绣藤萝的大裘看着都可恶。
宣止盈不想多谈,模糊回答:“差不多。”
应常怀听见她的话:“拿个靠枕上车,眯一会儿。”
“不要!”她果断拒绝:“不要他的东西!”
她声音极大,引人侧目
在逢青卓和应常怀不解的目光中,宣止盈咳嗽两声,掩饰道:“还是少交际为好,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应常怀满意点头,自动忽略她话中的漏洞。
逢青卓则笑了下。
“就走了?”
众人循声回首,翟山意走过来。
他穿着一身深紫色的衣裳,蹀躞带束腰,皮质的辫绳穿着白玉珠子,挂着玉饰,手里拿着的正是宣止盈留在房中的绣藤萝大裘。
一截雪白的脖子露在寒风中,上面的牙印极其醒目。
小小的,结了痂。
女人的牙印。
应常怀立时沉脸,眼光如刀似的刮了过去。
宣止盈默不作声地偏开头,退到逢青卓身后。
“路上冷,穿着吧。”
翟山意旁若无人地递大裘,被应常怀横住。
“不用,她皮厚,抗冻。”应常怀冷冷回眸,正好扫到宣止盈:“是吧?”
她缩了缩脖子,没胆子回答。
翟山意没强求,收回手,越过他的肩头,对宣止盈说:“我等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句话钩子似的,勾起了昨夜的火。
宣止盈冷冷嗤笑:“你做梦!”
翟山意有些失望,露出果然如此的自嘲,随即像是下定什么决心,眸光越发坚定,又成了那个运筹帷幄的翟大人。
他轻轻挑眉,一副等着看她好戏的样子。
“天太冷,我就不送了。”
宣止盈那时还未听懂他的话中话,只觉得他果然是这个狗样子,不允许任何人伤他自尊一丝一毫,得不到的东西,非要做成他不想要。
狗才看得上你。
她心中冷嘲,转身上车。
马车辘辘往前,道上的冬雪化得差不多,与泥土混在一起流出粘腻肮脏的污水。
从庄子到姚京城,又是晃荡了两个时辰。
国丧的哀寂一点都没影响轩然街的热闹,古董铺子、珠宝商行里挤满了采买的客人。
离云记米糕还有半条街,应常怀突然开口:“你跟我走。”
宣止盈愕然。
当初她躲在云记,是为避免再来官兵搜查,云记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换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