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还没干的人被逗笑:“你才重。”
逢青卓含笑,宣止盈给了他背后两下。
似是想到什么,她收了笑意:“怎么来尹朝了。”
逢青卓自己揉了会儿,胀麻感慢慢褪去,站在一旁:“来姚京办点事。”
“要你亲自来?”
“嗯。”
“什么事?”话一出口,她意识到自己过了线,重新问道:“很重要?”
逢青卓错开她的视线,绕上床帐的细绳,扯了一下,墨绿色的细纱和缎子落下,黄铜的铃铛铛铛铛地响起来。
视线被阻挡,宣止盈看不清他的神情,听见了声嗯。
她垂下头,猜测跟尹吴两国的摩擦有关。
黄铜铃铛响个不停。
逢青卓握住散开的床帐,慢慢地整理。
“阿盈,你要死了。”
语气平淡至极,好似在说今日又是出日头。
宣止盈微微愣了下,哈哈一笑:“才三个月,是太快了点。”
别的祭司有半年才死,到她这儿砍半。
细绳打了个结,铜铃被只手拂过,瞬间安静。
逢青卓瞧了瞧,应该是不会松了,腾出手来跟她算账。
“说说吧。”
宣止盈没想瞒过他:“哪件?”
他的调子温温柔柔,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每、一、件。”
沉夜
耳畔隐隐有人声,时高时低,听不清内容。
隔着重重珠帘,刚醒的徐舒迷迷糊糊地看见两条身影,一人脊背挺直如古松,一人略高半寸,头微垂着。
沉睡的双耳缓缓复苏,他依稀听见话中反复提及了‘明日’‘国丧’两个词。
其中一人朝另一人挥挥手,对方礼敬退下,那人朝徐舒走来。
拨开两层珠帘,人近了,徐舒眯着混浊的眼睛,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赵……”
他的喉咙哑的厉害,像是被人用刀划烂了,透着风。